时间: 公元2099年,地球标准时间 10月30日,下午17:43 (月球时间约06:00,月昼第20天凌晨)
地点: 月球静海,Γ-Ω能量塔核心区 / 月球静海,“广寒宫三号”基地遗址地下设施核心控制室区域及通道 / 月球轨道,“利维坦”舰队残骸区 / 地球,日内瓦阿尔法堡垒最高安全实验室
(一) 核心区:湮灭之海的孤舟
踏入Γ-Ω能量塔核心区通道的瞬间,安娜·科尔感觉自己被抛入了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
视觉首先被剥夺。通道口那刺目的白光并非来自光源,而是空间本身在狂暴能量扭曲下发出的辉光。这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亿万条狂舞的银蛇,在扭曲的空间中疯狂窜动、碰撞、湮灭、再生,形成一片令人目眩神迷、也足以摧毁任何光学传感器的纯粹光之风暴。安娜的头盔目镜瞬间被强光过载,自动切换到最高等级的深色防护模式,但即使如此,透过目镜看到的景象,也只剩下一片扭曲、沸腾、仿佛随时会吞噬一切的纯白混沌。
听觉被彻底扭曲。能量核心区并非寂静无声,而是充斥着一种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直接作用于神经的恐怖尖啸。这声音并非空气振动,而是空间结构在极限能量冲击下发出的哀鸣,是量子泡沫在湮灭与创生边缘的疯狂嘶吼。它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安娜的大脑皮层,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她感觉自己的头颅即将被这无形的声音从内部撑爆。
触觉被极致放大。低重力环境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排斥与吸引的混乱能量场,如同亿万只无形的手,从四面八方拉扯着她的身体。作战服外层材料在接触到这能量场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开始碳化、剥落。更可怕的是,这能量场并非单纯作用于物质,它仿佛能穿透物质,直接作用于她的血肉之躯!她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扯、被分解、被强行注入某种狂暴的、不属于这个维度的能量。剧痛如同潮水,一波强过一波,瞬间淹没了她后背和手臂的旧伤,成为她唯一能感知到的存在。生命体征监测仪在战术目镜上疯狂闪烁,红色的警告标志几乎连成一片,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等所有指标都突破了危险阈值,仪器发出尖锐的、几乎要刺破耳膜的警报声——但这警报声,在核心区的能量尖啸面前,显得如此微弱。
意识在湮灭边缘徘徊。巨大的痛苦、感官的剥夺、空间的扭曲,共同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安娜的意识死死拖向深渊。死亡的冰冷触感,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她的灵魂。她看到了伊万诺娃将军在“无畏号”舰桥上绝望的眼神,看到了李昂在核心区入口挣扎着向她传递信息的坚毅面容,看到了日内瓦阿尔法堡垒里怀特博士焦急的等待,看到了地球蔚蓝的海洋和生机勃勃的大陆…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她即将消散的意识中闪过,带着温暖和不舍,也带着沉重的责任。
“不能…倒下…”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在她意识的最深处响起。那是军人的本能,是上校的职责,是守护人类文明的最后信念!这信念,如同黑暗中点燃的微弱烛火,虽然摇曳欲熄,却顽强地抵抗着湮灭的寒流。
安娜猛地咬紧牙关,剧痛让她尝到了自己血液的腥甜。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对抗着那撕扯身体的能量场。她低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在混乱的能量流中艰难地“游动”。她不再试图对抗这能量场,而是像冲浪者一样,去感受它那混乱的、狂暴的“流向”,在排斥与吸引的缝隙中,寻找那微弱的、可能存在的“路径”。
她的目标,是通道尽头那悬浮在湮灭风暴中的巨大水晶结构——关闭装置。它如同风暴之眼中唯一的灯塔,在狂暴的能量流中顽强地维持着相对稳定的外形。水晶表面覆盖着一层流动的、不断扭曲形态的能量护盾,护盾上刻满了古老的艾斯特拉符文,这些符文在护盾的流动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与核心区狂暴能量截然不同的、一种古老而沉静的韵律。护盾之后,是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能量核心,那里是关闭装置的“触发点”,也是真正的湮灭之地。
“李昂…怀特博士…相信你们的分析…”安娜在心中默念,将所有的信念都寄托在那“牺牲者进入核心区触碰触发点”的残酷理论上。她深吸一口气(尽管稀薄的空气几乎无法提供足够的氧气),调动起残存的所有力量,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那被能量护盾包裹的水晶装置!
(二) 守护者:程序风暴中的觉醒
地下设施核心控制室区域,通道入口处。
“沉沦守护者”巨大的金属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敲打,剧烈地颤抖着。它胸甲的猩红光芒与那抹顽强闪烁的“PROTECTOR”白光,如同两股势均力敌的洪流,在它体内疯狂地碰撞、撕扯、交织!每一次碰撞,都让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它那两点猩红的光学传感器,早已被混乱的数据流和能量冲击彻底覆盖,如同两团沸腾的、充满矛盾的熔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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