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还在旁边熬花蜜酒,看见愈子谦举着烧了半截穗子的剑,站在那儿愣了半天,然后突然对着慕雨生喊‘你赔我剑穗!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喊完就红了眼眶,怕被我们看见,还转头往火桑树后面躲,结果撞在了树干上,‘咚’的一声,捂着头出来的时候,额角红了一块,像长了个小包子,雪灵还跑过去,用头蹭他的手,想安慰他呢!”
雪灵像是听懂了,立刻抬起头,对着愈子谦“嗷呜”叫了声,把刚扒好的花堆往他脚边推了推,还用肉垫拍了拍他的膝盖,像是在“确认”他的额角还疼不疼。愈子谦被说得脸有点红,伸手揉了揉雪灵的头,指尖蹭过它绒毛上的花瓣,声音带着点不服气:
“那剑穗本来就是我爹留给我的!他去远地方修炼前,把剑穗系在我手腕上,说‘谦儿,以后看见剑穗,就像爹在你身边’,结果被慕雨生烧了半截,我能不心疼吗?再说了,后来他不是给我编了个新的?用藤蔓编的,还在穗子上串了颗小灵珠,比原来的还好看,我才没跟他计较。”
慕雨生笑着点头,指尖碰了碰自己腰间挂着的藤蔓穗子——和给愈子谦的那个是一对,只是他的穗子上串的是火红色的灵珠,愈子谦的是墨紫色的,对应两人的术法。“可不是嘛!我编了三天呢!每天练完招就坐在火桑树下编,手指被藤蔓磨得发红,娴云还帮我涂了灵膏,说‘慕哥哥,你编慢些,别磨破了皮’,比愈子谦懂事多了。”
“我哪里不懂事了?”愈子谦立刻反驳,伸手想去挠慕雨生的痒,却被舞灵溪轻轻按住了手。她的指尖微凉,带着冰系术法特有的寒气,却很轻,怕弄疼他:“别闹,炭炉上的灵粥快溢出来了。”说着,她起身走到炭炉边,拿起勺子轻轻搅了搅粥——粥是火娴云熬的,里面放了火桑花瓣和灵米,熬得稠稠的,香气更浓了。她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火娴云嘴边:“尝尝,看够不够甜,不够的话再加些花蜜。”
火娴云凑过去,小口尝了尝,眼睛亮了亮:“够甜啦!比上次熬的还好吃!灵溪姐姐,你也尝尝,你刚才帮我挡风刃,还没吃多少东西呢。”说着,她拿起自己的小碗,舀了半碗粥,递到舞灵溪手里,又给慕雨生和愈子谦各舀了一碗,最后给雪灵的小木碗里也盛了些温温的粥——怕烫到它,还用勺子搅了好一会儿。
四人捧着粥碗,小口喝着,雪灵也趴在地上,用舌头舔着碗里的粥,偶尔抬头看看他们,尾巴轻轻晃着。风还在吹,火桑花瓣还在落,落在粥碗里,漾起小小的涟漪,像把星光落进了碗里。愈子谦喝着粥,忽然叹了口气,声音比刚才软了些:
“说真的,这一晃五个月了。咱们刚见面的时候,连配合都生涩得很——我练雷纹,总把木桩劈歪,劈到旁边的灵草,二长老还罚我去浇了三天灵田;娴云渡火灵韵,总忘了给自己渡,练完招就蔫蔫的,坐在石凳上,像只没力气的小火鸟;慕雨生布阵,总把藤蔓缠错地方,有次还缠了二长老的拐杖,差点把拐杖缠成个藤球;灵溪练冰棱,总把冰棱冻在石桌上,拔不下来,最后还是用娴云的火灵针化的冰。”
“可不是嘛!”慕雨生放下粥碗,指尖捏着片落在桌上的火桑花,“那时候我总觉得,什么时候才能像二长老那样,把阵法练得又快又好,把藤蔓用得像自己的手一样。现在倒好,咱们闭着眼睛都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出什么招——我一抬手,就知道愈子谦要引雷纹,灵溪要凝冰棱,娴云要渡火灵韵,比自己的手还熟。”
火娴云捧着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花瓣落在她的发间,和绢花混在一起,不仔细看都分不清。她忽然放下碗,指尖捏着片完整的火桑花,花瓣的纹路在暮色里看得格外清楚,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认真:
“我记得二长老说过,火桑花每年都会开,开的时候特别好看,像把整个院子都染成了红色。我觉得,咱们就像火桑花一样,一开始只是小小的花苞,后来一起晒太阳、一起淋雨,就慢慢开了。我有句话想跟你们说,是我自己想的——‘火桑花焕新,愿君知我心,一路相伴,铭记于心,愿君一切安好,看尽世间璀璨’。”
她的声音很轻,像落在花瓣上的风,石桌旁瞬间静了些。愈子谦捏着粥碗的手指顿了顿,黑眸里泛起暖意,他看着火娴云发间的火桑花,忽然觉得这六岁的小姑娘,比谁都懂“相伴”的意思——她会在他练雷纹累的时候,递上温好的灵茶;会在慕雨生编藤蔓穗子磨破手指时,悄悄送上灵膏;会在舞灵溪练冰棱冻得指尖发红时,用自己的火灵韵帮她暖手。
“娴云你这话,说得比二长老讲的故事还好听。”愈子谦放下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蹭过她发间的绢花,“我以前总想着,等我长大了,要走出云千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二长老说,外面有会飞的灵舟,比咱们院的灵鸟还大,能载着人飞到云上面;有会发光的灵草,晚上的时候,整片草原都亮闪闪的,像铺了星星;还有比云千院的火桑林还大的林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灵兽,不像雪灵,只会扒花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