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藏经千卷寻脉路 灵果误吞启新途
赤云仙宗的初春，总裹着一层湿暖的灵气。
灵书山的积雪刚化透，山脚下的灵药园就先热闹起来。园外的青石路被融雪浸得发深，路边的“引灵草”冒出嫩黄的芽，叶片上沾着的水珠里都裹着细碎的灵气，风一吹就晃出粼粼的光。园子里更是生机盎然——最外围的“凝露草”铺成一片浅绿，叶片边缘挂着晶莹的灵露，太阳一照就化成淡淡的雾；中间的“暖灵果”树刚熟了第一茬，淡粉色的果子挂在半人高的枝桠上，像缀了满树的小灯笼，果皮上的绒毛沾着灵气，轻轻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最里层的“玉髓花”还没开，花苞是半透明的白，藏在翠绿的叶子里，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的灵髓，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清甜的灵气味。
这片园子是赤云仙宗的“宝贝疙瘩”，专门用来培育温和的灵植，供宗门里的老人和孩童用，平日里只有药童阿墨和另外两个弟子打理。今日阿墨却格外紧张，手里攥着块干净的棉巾，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个小主子——火娴云被裹在绣着火桑花的软布兜里，布兜系在阿墨的腰上，她穿着赤红色的小袄，领口缀着两颗银质的朱雀铃铛，一摇头就“叮铃叮铃”响，赤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暖灵果，小手指着果子“咿呀”叫，却没敢伸手去抓，只是偶尔用灵气轻轻碰一下果子的绒毛，像在跟果子打招呼。
旁边的竹编小车里，愈子谦正扭来扭去。他穿的浅金色小袄是晓玫临走前绣的，衣襟上缀着小小的龙纹，针脚细密，连龙鳞都绣得清清楚楚。浅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乱飞，额心的空间属性印记在阳光下泛着淡金的光，像颗嵌在皮肤里的小星子。他不看暖灵果，反而盯着园子最里层的灵晶矿——矿脉露出半块浅白色的晶石，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引得他小手拍打车沿“砰砰”响，还试图从车里爬出来，小膝盖蹭着棉垫，胖乎乎的身子晃得像只刚学会翻身的小团子。
“子谦小主子，您慢些，别摔着！”阿墨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手心都沁出了汗，“青禾师姐去摘冰莲子了，马上就回来，您再等等好不好？”
愈子谦却不领情，挥开阿墨的手，又往车外爬。这时火娴云突然拽了拽阿墨的衣襟，赤金色的灵气顺着阿墨的手臂飘过去，轻轻缠上愈子谦的衣角，像是在拉他回来。愈子谦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嘴撇了撇，却没再爬，只是坐在车里，眼睛还盯着灵晶矿，手指在车沿上画圈圈，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阿墨松了口气，正想跟火娴云说声“谢谢”，就看见青禾提着竹篮从园深处走过来。青禾今日穿了件淡绿色的布裙，裙摆沾了些灵草的露水，竹篮里装着半篮冰莲子——莲子是淡白色的，像颗颗小珠子，躺在铺了灵荷叶的篮子里，还冒着淡淡的寒气。
“阿墨，辛苦你了，没出什么事吧？”青禾快步走过来，先摸了摸愈子谦的头，又捏了捏火娴云的小脸，“娴云乖不乖？有没有欺负子谦？”
火娴云立刻摇摇头，伸出小手抓过青禾的手指，把她的手往暖灵果的方向拉，还“咿呀”叫了两声，像是在说“果子好吃”。青禾笑了，伸手摘了一颗最红的暖灵果，用布巾擦干净，递到火娴云嘴边：“给你尝一口，甜不甜？这果子灵气温和，最适合你们俩吃了。”
火娴云张嘴咬了一小口，果肉在嘴里化开，甜丝丝的灵气顺着喉咙往下滑，她立刻眯起眼睛笑起来，赤金色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灵气顺着嘴角溢出，轻轻蹭了蹭青禾的手指，还伸出另一只手，想再要一口。
旁边的愈子谦看得急了，小手拍得车沿“砰砰”响，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还伸手去够青禾手里的果子，小身子往前倾，差点从车里栽出去。青禾连忙扶住他，无奈地笑：“你呀，看到吃的就急。这果子还没洗干净，等我摘够了，回去给你做成灵果泥，好不好？”
愈子谦却不依，小嘴撅得能挂住小油壶，还伸手抓过青禾的衣角晃了晃，像是在撒娇。青禾没辙，又摘了一颗暖灵果放在竹篮里，对阿墨说：“我得去园西头的冰池边摘些新鲜的灵荷叶，裹着冰莲子不容易化。麻烦你再帮我看一会儿，我半个时辰就回来。”
阿墨连忙点头：“青禾师姐放心，我肯定看好小主子们，绝不让他们乱跑！”
青禾又叮嘱了两句，才提着竹篮往园西头走。她走得有些急，没注意到愈子谦的眼睛一直跟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灵植丛后，愈子谦才重新把目光投向暖灵果树——这次他没再拍车沿，而是悄悄伸出手，抓住车沿的竹条，用力往上撑。
阿墨正低头给火娴云擦嘴角的果汁，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愈子谦撑着车沿，胖乎乎的身子晃了晃，竟真的从竹车里爬了出来，“咚”地摔在铺在车下的棉垫上。他没哭，反而咧开嘴笑了笑，手脚并用地往暖灵果树爬去——小膝盖蹭着草地，沾了些灵露，凉丝丝的，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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