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龙尊愈静,他的强大,早已超脱了言语能够描述的范畴。”炎煌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子谦的心上,“他曾于挥手间引动星河倒卷,令域外魔神喋血;亦曾在吐息间定住地水火风,重开一方混沌。但,这毁天灭地的空间神通,并非他力量的根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度:
“那支撑他纵横诸天万界、令漫天神魔不得不低下高傲头颅的根基,是他血脉中那源自太初洪荒、与天地同寿、与大道同存的——不朽龙魂与不灭龙躯!”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下方那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般匍匐沉睡的、广袤无垠的兽神大陆。
“你看这片我们立足的大地。此界,并非你想象中的无‘龙’之地。”
子谦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眼神专注,银瞳中星芒微闪,试图看穿那沉沉的夜幕。
“但你日后行走世间,所见之‘龙’,多为血脉稀薄、在漫长岁月中退化至近乎凡兽的亚龙、地龙、翼龙!它们或许体型庞大如山岳,或许能喷吐烈焰寒冰,但它们终生匍匐于地,挣扎于山林沼泽之间,为了生存而互相撕咬,为了些许灵物而向更强者低头!它们空具龙形,早已失了那翱翔九天、统御万灵、言出法随的至尊意志!它们的血脉,驳杂不堪,浓度万不存一,如同污浊溪流之于无垠汪洋,如同风中萤火之于亘古烈日!”
炎煌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在涅盘顶上炸响,带着一种宣泄般的激昂与痛惜:
“而你不同!愈子谦,你体内沉睡的,是你父亲以无上修为凝聚、毫无保留传承给你的,这片孱弱天地根本无法承载的、最纯粹、最本源、最接近力量源头的——祖龙之血!”
“祖龙之血……”子谦下意识地喃喃重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战鼓般剧烈地擂动起来,一股深藏于骨髓、流淌在每一条血管深处的灼热,似乎随着这四个字被瞬间唤醒,开始不安地躁动、奔涌,让他浑身微微发烫。
“它若沉睡,你终其一生,或许可凭借空间之力成为一方豪强,但终究是‘凡人’,终有极限,终会腐朽。”炎煌的目光如同最冰冷也最炽热的刀子,剖开一切侥幸与虚妄,直指核心,“它若苏醒,并且你能将其驾驭,使之与你灵魂共鸣……”
炎煌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整个涅盘顶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连呼啸的夜风都陷入了死寂,只有无尽的星辉如同冰冷的瀑布,无声地倾泻在两人身上。
他凝视着子谦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法则的宣告:
“你,方为真龙!”
“真龙……”子谦小小的拳头骤然握紧,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刺痛,却远不及那两个字在他灵魂中引发的风暴。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尘封了万古的钥匙,猛地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些模糊而威严的碎片——那是父亲顶天立地、背影充斥整个星空的画面;是万龙朝拜时,那源自血脉源头的、震彻寰宇、令诸天法则都为之震颤的龙吟;是一种超越了理智、源自生命本能的、对于至高力量的极致渴望与……归属感。
然而,炎煌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寒风,瞬间将那刚刚点燃的火焰浇熄,带来了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寒意。
“但是,真龙之血,霸道绝伦,乃万力之尊,凌驾于诸般法则之上。”炎煌的语气沉重得如同背负了整个世界的山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教训,“它蕴藏着无限可能,也伴随着无尽的凶险与……反噬。以你如今这幼弱不堪的身躯,脆弱如琉璃的心神,若无法驾驭它,反会被其吞噬,被那狂暴的力量同化,失去自我。”
他的目光锐利如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未来:“轻则,经脉尽毁,气海崩碎,沦为无法感知天地元气的废人,苟延残喘;重则……龙血焚身,血肉骨骼尽数化为飞灰,连你的灵魂烙印,都会被那至尊的龙力彻底抹去,神魂俱灭!”
“神魂……俱灭……”子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是因为他此刻无比清晰地“听”到了——那股潜藏在他血脉最深处的、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般的力量,在发出低沉而威严的咆哮。它既是无上的恩赐,通往力量的巅峰;也是恶毒的诅咒,随时可能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冰与火,荣耀与毁灭,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
“你父亲将你托付于我时,曾言:‘玉不琢,不成器;龙不砺,难翔天。’”炎煌的声音放缓了些,那沉重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长辈的温和,但更多的是一种已然下定决心的决绝,“他希望你成为能劈开前路一切迷雾与荆棘的利剑,而非需要永远被庇护在羽翼之下、经不起风雨的雏鸟。故而,从明日起,吾将遵循上古龙族流传下来的禁忌古法,结合我朱雀一族以烈火涅盘、焚尽杂质为核心的焚天锻体之术,为你——重铸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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