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邪抹去嘴角血迹,死死盯着那片重新凝聚、守护在清灵草周围的银色“水雾”,声音嘶哑:“是银线水虿!“
“该死!”
钱壮飞一脸愕然:“清灵草的守护兽,不……不是碧水灵蛇吗?”
“哼!”杨老邪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与后怕,“钱团主有所不知,有些特殊的清灵草,尤其是生于这种深潭墨石之上、灵气如此精纯的,常伴生着更为难缠的银线水虿!它们……”
钱壮飞越听越心惊肉跳:“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杨老邪眼中凶光闪烁,挣扎着坐起:“不怕!老夫自有手段对付这些孽畜!”
他强提灵力,意图利用银线水虿的弱点将其杀死。
然而,事与愿违。
杨老邪的手段不仅没能奏效,反而彻底激怒了水虿群!
潭水剧烈翻涌,一只体型远超同类、体内银线粗壮如小指、气息赫然达到化神中期的银线水虿头领,猛地破水而出,森冷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岸边的杨老邪。
方才还一脸得意的杨老邪脸色“唰”一下变得毫无血色——这头领的境界竟比他高了半个层次!
没有任何废话,银线水虿头领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扑杨老邪。
仅仅三个照面,杨老邪便险象环生,护身法器接连破碎,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
“钱团主!助我!” 杨老邪嘶声厉吼,声音里已带上恐惧。
钱壮飞哪敢怠慢,怒吼一声“上!”,带着另外三名手下,各持兵刃法器,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五人一虫,在潭边展开惨烈厮杀。
银线水虿群在头领指挥下,时而化作切割灵力的银线水网,时而钻入水下搅起致命漩涡,攻势如潮,悍不畏死。
五人打得极其艰难,灵力疯狂倾泻,压箱底的法宝符箓不要钱似的往外砸。
其中尤以首当其冲的杨老邪最为凄惨,旧伤未愈又添新创,道袍碎裂,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到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漫天血污,一声刺耳的尖啸和一声法宝自爆的轰鸣,那凶悍的银线水虿头领终于被五人合力耗死,庞大的虫躯重重砸落在地,银光迅速黯淡下去。
钱壮飞三人浑身挂彩,灵力枯竭,瘫倒在地大口喘息,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而杨老邪更是像一尊血葫芦躺在碎石堆里,气若游丝,连睁眼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潭边一片狼藉,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气息。
趁岸边五人灵力枯竭、伤痕累累之际,池修远眼神一凛,果断抓住时机。
他一手拉住妹妹池漫兮的手腕,低喝一声:“走!”
两人身影如离弦的箭,从藏身的树冠疾射而出,稳稳落在潭中央的墨色巨石上。
过程顺畅无比,那些令人忌惮的银线水虿群早已在头领死后溃散无踪。
池修远动作娴熟而精准,指间灵光微闪,迅速将成熟、光华内蕴的清灵草连根采下,小心放入纳戒之中。
岸边,钱壮飞正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试图凝聚灵力疗伤,眼角余光猛地瞥见潭中身影。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不顾周身剧痛,双手猛地撑地,硬生生将沉重的身躯从地上“拔”了起来,目眦欲裂地嘶吼:“何方宵小!竟敢摘你钱爷爷的清灵草?!”
声音因愤怒和虚弱而显得有些飘。
池修远收好灵草,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余晖恰好从他背后投来,将他的轮廓染上一层暗金,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直视着暴跳如雷的钱壮飞:“钱团主说笑了。”
池修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我与舍妹在此等候多时,可比钱团主来得早多了。”
“只是钱团主方才眼里只有这株草,未曾留意到我兄妹二人罢了。”
当池修远转过来,面容暴露在钱壮飞视线中时,这个魁梧的佣兵头子像被一道惊雷劈中。
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取代,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变了调:“池修远?!你……你不是已经……已经被我们扔到千嶂山东边的妖兽群里喂了畜生吗?!!”
池修远背对着夕阳,嘴角那抹笑意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幽深,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鬼:“钱团主这话,池某可听不懂了。”
语气轻缓,却字字诛心,“这些时日,我与舍妹可是一步都未曾离开过这千嶂山。”
“你在这里?!”钱壮飞脑子嗡的一声,彻底乱了,几乎是失声尖叫,“那……那千嶂山外竹院里躺着的那个是谁?!!”
一直站在哥哥身边,听得云里雾里的池漫兮,此刻小脸猛地一抬,恍然大悟。
她用力揪住池修远的袖子,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脱口而出:“哥!他们……他们把我们捡回去的那个丑八怪给杀了!!!”
“噗——!”
岸边的钱壮飞,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精心策划的谋杀是何等的荒谬。
巨大的打击和憋屈让他胸口血气翻涌,喉头一甜,又是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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