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名女子,容貌昳丽绝伦,尤其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恍若蕴藏万千星辉,气质空灵出尘,疏离得不似凡俗中人。
夏熏弦见状,攻势硬生生顿住,失声惊呼:“窈窈!”
覃故亦未料有人突然闯入,电光火石间,他手腕猛力向旁一甩,竭力将那已发出的夺命傀线强行偏转方向。
即便如此,数根尖锐傀线仍是擦着那名为窈窈女子的手臂掠过。
只听“嗤啦”几声轻响,女子臂膀处的衣袖应声破裂,露出了下方……并非血肉之躯的肌体。
那肌肤光洁如玉,却异样地缺乏生人应有的弹性与血色,未见半点血痕,唯有几道清晰的白色划痕,证明覃故那一击并未落空。
南宫窈对此恍若未觉,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一双流光眸饱含泪水,望向覃故的目光复杂难言,交织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深沉的哀恸,好似早已认识他千百年。
她唇瓣微微颤动,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对覃故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这话语不像质问,更似一声跨越了漫长岁月的叹息。
覃故心头剧震,对上那双盈满久别重逢的慈爱悲悯的流光眸,荒谬感油然而生的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悄然漫上心头。
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张昳丽面容,可……这双眼睛,这注视的方式,却隐隐触动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角落。
夏熏弦从惊骇中回神,一个箭步冲上前,紧张地检视南宫窈的手臂,急切道:“窈窈!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她猛地扭头,怒视覃故,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你这混账,竟敢伤她!”
南宫窈轻轻按住夏熏弦的手,示意无碍,目光却依旧焦在覃故脸上,痴痴凝望,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每一分轮廓都镌刻下来。
泪珠自南宫窈眼角滑落,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熏弦,莫要怪他。他不会真的伤我,方才只是意外。”
她细细描摹着覃故的眉眼,眼神近乎贪婪,“你长大了……这眉眼,和你父亲一般无二……”
覃故眉头紧锁,心中疑虑与警惕并未因对方言语消减半分。
“我们见过吗?” 他仔细搜刮着原身记忆的每个角落,却依旧一片空白。
南宫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痛楚,那是被至亲遗忘的悲伤。
她微张檀口,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轻声道:“此时说了,你未必肯信,或许……时机未至……”
她忽地注意到覃故脸色苍白,气息紊乱,语气立刻染上急切与关切,“你受伤了?还是……你体内‘那东西’又在折腾?”
此言一出,覃故心中警铃大作!他体内气息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陌生女子怎么知道的?
霎那间,他周身气息瞬间降至冰点,指尖微动,傀丝若隐若现:“你究竟是谁?”
夏熏弦亦因南宫窈的话怔住,疑惑地看向身旁爱人,又看向明显戒备更甚的覃故,一时茫然,但仍下意识护在南宫窈身前。
南宫窈将覃故的戒备尽收眼底,泪光更盛,强挤出一丝苦涩笑意:“我是谁……日后你自会明白。但现在,请你信我,我绝无害你之心。”
话音未落,院子上空风云突变!
一股阴寒刺骨的威压毫无征兆地笼罩而下,浓重阴影瞬间吞噬了本就微弱的天光。
几人同时心生警兆,霍然抬头。
只见半空中,一双巨大、冰冷如无机质、充满嗜血与贪婪的眼眸虚影浮现,瞳孔深处翻滚着最原始的恶意,死死锁定下方的覃故,那目光中的觊觎几乎凝成实质。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老夫来得正是时候!”沙哑刺耳,宛若砂石摩擦的嗓音自虚空响起,带着令人牙酸的得意。
未给任何人反应之机,一只由浓郁黑气凝聚而成的巨爪撕裂空间,快逾闪电,无视夏熏弦与南宫窈,径直抓向气息不稳的覃故!
“小心!”夏熏弦惊呼,下意识挥刃欲阻。
南宫窈脸色骤变,流光眸中首次浮现出深切的惊惧,“快到我身旁来!”
覃故有心无力,他被那恐怖威压镇得难以动弹,眼睁睁看着巨爪当头罩落。
漆黑魔气瞬间将他吞没,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他的身影在原地模糊了一下,下一刻便随着那急速缩回的巨爪一同消失在扭曲的空间裂隙之中,只留下紊乱的空间波动与残留的阴冷魔气。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快得不及瞬目。
“不——!”南宫窈发出一声凄厉悲鸣,其中蕴含的绝望与心痛令人窒息。
她再顾不得其他,周身爆发出与空灵气质迥异的强横气息,流光眸中星辉暴涨,身形化一道璀璨虹光,毫不犹豫地追着那即将闭合的空间裂隙冲去!
“窈窈!回来!太危险了!”夏熏弦阻拦不及,利落收起短刃,提起长枪便夺门而出。
………
旧城区,枯槐之下,虬枝盘曲,风卷着尘土打着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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