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剑玉垂眸看着怀中人,银灰色的眼眸深邃如渊,手臂稳稳托住覃故下滑的身躯,声音听不出情绪:“刚醒就乱跑?”
嗅着鼻尖无孔不入的熟悉梅花冷香,覃故浑身僵硬,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身体虚软无力,所有的挣扎在臧剑玉铁箍般的手臂面前都显得徒劳。
“弟子…见过…师……尊。”这六个字从覃故齿缝间挤出,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
他垂着眼睫,不敢与那双银灰色的眸子对视,生怕泄露了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臧剑玉的目光如有实质,缓慢地扫过覃故苍白的面颊、微颤的睫毛,最后落在他紧抿的、失了血色的唇上。
那眼神深处,是冰封之下涌动的暗流,是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扭曲的占有。
“看来,是为师平日太过纵容你。”臧剑玉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竟敢私自偷溜下山。”
他手臂微微收紧,将覃故更密实地圈禁在自己怀中,那姿态强势而不容拒绝,周身气息危险而凛冽。
覃故的心高高提起,记念着还没开始走的剧情,心里暗想决计不能被臧剑玉带回去,于是果断垂首认错:“弟子知错,弟子愿受责罚......”话音未落,他只觉后颈一痛,眼前骤然发黑,意识瞬间陷入混沌。
臧剑玉俯视着他失去意识的面容,眼底暗流翻涌,稳稳接住覃故软倒的身体,将人打横抱起。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让站在覃故身后的蒋延、楚平野、道远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臧剑玉无视三人各异的神色,抱着被敲晕的覃故径自往房里走去,连半个眼神都未曾分给三人。
只是在路过他们身侧时,冷漠道:“去收拾行装,准备离开。”
蒋延被那冷冽的语气激得一凛,最先反应过来,躬身应道:“是,师尊。”
道远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楚平野的脑袋却还随着臧剑玉的移动而转动,视线紧紧黏在覃故身上,满是担忧与不甘。
蒋延经过他旁边时,实在觉得没眼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人强行往外拖去。
几个呼吸后,房间内顿时只剩下臧剑玉和昏迷的覃故。
臧剑玉将怀中人轻放在榻上,带着薄茧的指腹抚上覃故眼尾那点朱砂痣,流连片刻,渐渐下移,最终停留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带着某种隐晦的渴望,轻轻摩挲揉按。
“剑玉,你是要玩火自焚吗?”厉君撷不知何时倚在了窗边,看着好友这番逾越的举动,语气复杂。
臧剑玉抚触覃故唇瓣的指尖微微一顿,却并未收回,而是抬眸看向窗边的厉君撷,银灰色的眼眸里凝着化不开的执念。
“玩火自焚?”臧剑玉的声音低沉,“厉君撷,你何时也学会用这般俗套的说辞了?”
厉君撷翻窗入室,目光如炬:“我只问你一句,剑玉,你对这孩子,当真存了那般心思?”
室内陷入一阵死寂,唯有覃故平稳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颤。
片刻,臧剑玉缓缓直起身,银发在昏暗光线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
“是又如何?”四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厉君撷脸色骤变。
“你疯了!”厉君撷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师徒相恋,在三界被视为乱伦!是禁忌!你忘了当年我是为何脱离归云宗,带着阿锦隐居山林,避世不出?”
臧剑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是你选择了退让。本尊不同——”
“不同?有何不同?”厉君撷打断他,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痛楚,“你以为你的修为够高,就能凭一己之力抗衡整个修真界?就能改变世俗的眼光?”
“剑玉,你别太执迷不悟,你看看这孩子!他可曾对你流露过半分别样的情愫?你想要的他给不起。”
“那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那又如何?”臧剑玉眼神霎那间变得更加晦暗,周身的气息也陡然变得极具压迫感,“本尊既心悦他,便会护好他。至于他现在是否心悦本尊,重要么?”
“重要!”厉君撷声音发紧,“情爱之事本就讲究个两情相悦,如今他对你并无爱慕,你却要将他强留在身边,这行径与那些觊觎烬玉琉璃裔的宵小何异?”
“将来若有朝一日,你对他不容于世俗的妄念暴露,加之他拥有烬玉琉璃裔一族的血脉,届时不仅你身败名裂,更会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三界容不下师徒乱伦,更容不下一个身怀至宝的烬玉琉璃裔!”
厉君撷苦口婆心想让臧剑玉明白师徒恋就像踩刀尖上,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强求一份尚未萌芽、甚至可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不仅会折损自己的道心,更会将无辜之人拖入世俗的漩涡。
臧剑玉眼底翻涌着暗沉的漩涡:“本尊从前既能护他,往后自然也可以——”
“你护不住!我不希望你和他落得我与阿锦一样的境地。”厉君撷打断他,语气痛心,“当年我选择脱离归云宗,带着阿锦离开,并非怯懦,而是明白这世间容不下这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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