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一声清越剑鸣自身后响起,那柄一直安静负于他背上的长剑,连带着陈旧的剑鞘,骤然迸发出一股磅礴剑意。
这股剑意沉浑、凛冽,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寂寥,瞬间笼罩住方圆十丈。
空气霎时凝固,草木低伏。
蒋延冲势一滞,只觉周身空气变得粘稠沉重,无处不在的剑意像无数细针扎刺肌肤,护身剑罡明灭不定,竟是连靠近都变得极为困难。
他额头青筋跳动,深棕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黄粱,牙关紧咬,那声剑鸣与这股剑意,比方才徒手夺剑更让他感到……无力。
楼听雨的“蹁跹”在这浩瀚的剑意压迫下发出细微的哀鸣。楚平野的迅风隼早已吓得缩回他肩头,铁骨狼也伏低身躯,喉间发出畏惧的呜咽。
游桑与墨葵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半步,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黄粱这次连一个警告的眼神都欠奉,利落转身,白色麻布短衫在微风中轻拂,步伐不疾不徐,向流萤谷内行去,留给众人一个孤峭冷硬的背影。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谷口的光影斑驳,那压到人喘不过气的磅礴剑意才缓缓退去。
压力骤消,蒋延猛地喘了一口粗气,踉跄起身,被楼听雨伸手扶住。
“他……到底是什么人?各大宗门年轻一辈中,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号人物……”楚平野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拔起地上的灼阳剑,递还给蒋延。
蒋延接过本命剑,灼阳剑身光华略显黯淡。他紧紧握住剑柄,指节攥得发白,目光死死锁在黄粱消失的方向,眼中交织着灼热的狂热与压抑的不甘。
楼听雨收回“蹁跹”,蓝绫柔顺地缠回臂间,语气凝重:“此人实力远超我等,方才他的剑尚未出鞘,便已有如此威势……恐怕放眼此次仙门大比中,也难寻几人能与他抗衡。”
此言一出,其余人皆是默然。
游桑低头看着地上化为齑粉的藤蔓,神色复杂。
墨葵一言不发地收回散落的梭镖。
楚平野轻轻抚摸着肩头仍在颤抖的迅风隼,又拍了拍伏在地上的铁骨狼。
一时之间,谷口只剩下风过枝叶的簌簌声响。
经此一挫,蒋延身上先前那股锐气与骄矜,已被碾得寸寸消弭。
蒋延胸膛剧烈起伏,余光瞥向流萤谷入口,越想越不甘,“我们也进谷。”他嗓音低哑,字句从齿缝间挤出,带着一股执拗。
“还进去?!”楚平野整个人几乎跳起来,他一把按住躁动的铁骨狼,杏眼里全是后怕,“蒋延,你脑子没问题吧?”
“那人刚进去,我们现在进去万一再撞上,我们这跟主动送上门讨打有什么区别。”
楼听雨面色微沉,眸光扫过蒋延渗血的虎口和仍在轻微发颤的手臂,语气沉静:“二师兄,眼下并非意气之争、逞强斗狠之时。那人修为我等没摸透,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若再遇,无异于以卵击石,后果不堪设想。”
游桑看着地上还没完全被风吹散的藤蔓粉末,沉默地抿紧了唇。
蒋延猛地吸了一口冷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稍稍压下了几分翻腾的燥怒,眼底的狂热被强行按捺,理智回笼几分。
“流萤谷并非他所家开,我们小心行事,避开他就是。”
“秘境机缘,各凭本事,岂能因他一人便畏缩不前?”
楚平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楼听雨一个眼神止住。
她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幽深的谷口:“既然如此,一切需得更加谨慎。”
“若真再遇,师兄切不可如方才那般莽撞。”
蒋延没有反驳,重重“嗯”了声。
楚平野见状,垮下肩膀,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转而征求游桑和墨葵的意见。
游桑沉默地点了点头,墨葵则简短应道:“可。”
楚平野见状,叹了口气,认命地拍了拍迅风隼的翅膀,示意它前方探路。
“好吧好吧,”楚平野小声嘟囔着,认命地拍了拍肩头仍有些瑟缩的迅风隼,“小风,机灵点,前面探路,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示警!”
“唳——”迅风隼发出一声略显委屈的轻鸣,振翅飞向前方。
五人不再多言,各自在原地短暂调息。
蒋延闭目凝神,压下体内有些紊乱的气血,将右臂经脉中残留的酸麻感一点点驱散。
楼听雨指间萦绕着淡蓝光华,“蹁跹”轻柔拂过周身,抚平灵力的细微震荡。
楚平野一边安抚着焦躁不安的铁骨狼,一边时时关注迅风隼传来的模糊视野。
游桑与墨葵师兄妹默然检查着自身的法器与状态,确保随时能够应对突发状况。
片刻后,几人相继睁开双眼,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无需多言,极有默契地收敛身上所有气息,悄无声息移动身形,小心翼翼地踏入流萤谷那明灭不定的光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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