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先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
楼听雨见他冷静下来,微微颔首:“师兄所言极是。那些纸人虽暂退,难保不会再次出现。我们需尽快找到出路。”
楚平野揉了揉还有些发青的眼眶,小声发问:“那我们现在往哪走?霭霭……他们去的那个方向?”
蒋延脸色一沉,刚要开口,楼听雨已先一步道:“不可。他们既已选择深入,我们便另寻他路。这‘怨嫁冢’既是幻境所化,必有核心或边界,我们沿着边缘探查或能找到破绽。”
游桑走上前,沉声道:“楼道友说得有理。盲目深入并非良策。我与师妹方才留意到,那边回廊的尽头似乎有不同寻常的波动,或许是一处节点。”他指向与覃故等人离去方向相反的一条偏僻小径。
墨葵无声点头,表示赞同。
蒋延沉默片刻,终于压下心头那份不甘,哑声道:“……就依游道友所言。”
五人不再耽搁,由蒋延和楼听雨在前探路,楚平野居中,楚墨葵和游桑殿后,收敛气息,快速朝着游桑所指的方向潜行而去。
他们心思沉重,竟都未曾留意到,原本跟在队伍末尾的那个满身银饰叮当作响的身影,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宣柳依、文晏殊、覃故与黄粱四人,正谨慎地行走在一条愈发幽深,相反装饰却愈发华丽诡异的回廊中。
廊柱上缠绕的红绸颜色深得发暗,像凝固的血液,两侧墙壁上悬挂的灯笼散发出昏红的光,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香愈发浓重,几乎令人作呕。
黄粱始终沉默地走在覃故左侧半步的位置,身形挺拔如松,气息内敛,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覃故目不斜视,步履平稳,不知是不是偶尔吸入过多污浊空气而引发几声低咳,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走在最前的宣柳依忽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清叱道:“谁?出来!”
文晏殊反应极快,指间已扣住数枚闪烁着寒光的金属薄片,警惕地望向身后昏暗的回廊。
只见阴影处,银铃轻响,一道深紫色的身影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姬忱桃花眼含笑,右眼下方的泪痣在昏红灯光下格外显眼,他臂上那蛇首蝎尾的异蛊昂着头,猩红信子轻吐。
“诸位道友,何必如此紧张?”姬忱嗓音带着独特的磁性,笑意盈盈,“不过是同路之人,见此地凶险,想着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宣柳依美目含煞,冷声道:“鬼鬼祟祟跟在后面,这就是你所谓的‘照应’?”
“还有你不是和蒋延他们是一路的吗?”
姬忱摊手,一脸无辜:“这位仙子错怪在下了。实在是诸位脚步太快,在下追赶不及,又怕贸然出声惊扰了可能潜伏的危险,这才远远跟着。”
“至于仙子说的在下和楼道友他们是一路的,那更是无稽之谈,我与他们只是危难时刻的普通合作罢了。”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覃故,最终落在黄粱身上,带着几分探究,“看来,几位是打定主意要探一探这‘怨嫁冢’的底细了?”
文晏殊沉声道:“姬道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姬忱笑道,“只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在下虽不才,于蛊毒一道略有涉猎,或许能帮上些忙。况且……”他顿了顿,意有所指,“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几位势单力薄,风险未免太大了些。”
宣柳依与文晏殊交换了一个眼神。姬忱来历不明,行为诡异,但实力不容小觑,他所说的“蛊毒”或许真能应对此地某些未知的危险。眼下他们人手确实单薄,多一个战力,并非坏事。
“你可以跟着,”宣柳依最终松口,语气依旧带着戒备,“但若心怀不轨,休怪我等不客气。”
姬忱从善如流地拱手,丝毫不在意她的戒备:“仙子放心,在下惜命得很。”
于是,四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宣柳依和文晏殊依旧在前开路,覃故走在中间,黄粱沉默地护在其左,而新加入的姬忱,则自然而然地凑到了覃故的右侧,与黄粱一左一右,将覃故隐隐夹在中间。
姬忱似乎对覃故格外感兴趣,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时不时落在覃故的白发和侧脸上,试图搭话:“覃道友这头白发,当真是世间罕有,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
覃故目不斜视,恍若未闻。
姬忱也不恼,又转向另一侧的黄粱:“黄粱道友修为高深,剑术超群,不知师承何派?方才见道友对敌,招式凌厉,似乎……”
黄粱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姬忱碰了两个钉子,摸了摸鼻尖,低笑一声,也不再自讨没趣,只是目光在覃故和黄粱之间流转时,那兴味愈发浓厚。
回廊长的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的景象越发诡谲,开始出现一些残破的、穿着不同朝代嫁衣的假人,它们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空洞的眼眶注视着过往的行人。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低低的、似泣似诉的呜咽声,若有若无,挑动着人的神经。
走在最前的宣柳依忽然再次停下,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前面……没路了。”
众人望去,只见回廊尽头是一面巨大的雕刻着百鬼夜行图的石壁,石壁前,堆积着无数残破的红色嫁衣碎片和断裂的肢体模型,浓郁得化不开的怨气几乎形成实质的黑雾,在石壁前缓缓流动。
而就在那怨气最为浓郁的中心,一点幽暗的红光,正如同心脏般,微弱而规律地搏动着。
喜欢卧底死后,穿成仙尊病弱首徒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卧底死后,穿成仙尊病弱首徒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