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来了……吾终于等到了……”石僧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哑笑,如同夜枭啼鸣,带着积压千载的狂热。
那双纯黑到不见丝毫眼白的瞳仁死死锁在昏迷的覃故身上,目光贪婪地逡巡着,像在欣赏一件期待已久的祭品。
“多么完美的容器……多么契合的根骨……”石僧微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最终,舌尖舔过冰冷的石唇,“……灵魂与躯壳。吾沉寂千载……终得此缘……天不负我!”
枯瘦的手指隔空描绘着覃故的轮廓,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迷恋。“待吾夺舍了这具身躯,吞噬他的灵魂,汲取的他所有……吾便是这世间唯一的神……超脱轮回,执掌因果……嗬嗬嗬……”
寒凉的触感从身下传来,坚硬,光滑,带着一种非金非玉的奇异质感。
覃故浓密的白色睫毛微微颤动,艰难地掀开重若千钧的眼帘。
入目不是预想中的黑暗,而是一片朦胧的、弥漫着淡血色雾气的空间。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巨大的鎏金莲台中央,莲瓣冰冷,其上雕刻着繁复扭曲的梵文,隐隐流动着暗沉的光泽。
试图移动身体,却发觉四肢百骸沉重无比,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缚住,仅能轻微转动脖颈。
他抬眼望去,莲台正前方,虚空之中,盘坐着那道诡异的身影——黑袍裹身,光头,眉心朱砂痣刺目,纯黑的眼瞳正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
“醒了。”平直、毫无波澜的声调,像是砂纸轻轻摩擦过金石,直抵覃故识海。
覃故抿紧苍白的唇,暗自运转灵力,发现丹田空空如也,连一丝灵力都调动不起来。
神识也被局限在这方莲台之内,无法探出分毫。
那石僧,或者说,这“怨嫁冢”背后真正的操手,并未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动怒,反而一直捻动那串人骨念珠,纯黑的眸子盯着他,嘴角的那抹诡笑愈发加深。
“多么纯净的魂魄……可惜却被浓郁的死气与……复杂的枷锁缠绕。”石僧缓缓开口,带着一种待价而沽的审视,“不过你……你的灵魂很有趣。你的‘故事’,似乎也比那些庸俗浅薄的怨恨,更加‘美味’、独特。”
说罢,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缭绕起一缕暗红色的怨气,像一条毒蛇,缓缓探向覃故的眉心,意图强行刺入,读取他深藏的记忆,汲取他灵魂中的痛苦。
覃故瞳孔微缩,在那怨气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猛地闭上双眼,用仅存的毅力,狠咬牙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借由这股尖锐的痛楚维持濒涣的神智,死死守住灵台的最后一点清明。
脑海中,无数记忆的碎片像打碎的琉璃,模糊又混乱,一些画面飞速闪现——刺鼻的硝烟、冰冷的医疗器械、一枚染血的警徽、一个笑容和煦像弥勒佛的微胖男人……这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交,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顽强地抗拒着外邪的入侵。
暗红的怨气在覃故眉心前寸许之地盘旋、扭动,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却始终无法再深入分毫。
石僧那双纯黑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又被更浓烈的兴味与势在必得所取代。
“抗拒?”他收回那缕怨气,骨珠捻动的速度悄然加快,“无妨。在这‘万怨归流’之地,吾有的是时间。”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戏谑,“可以慢慢侵蚀……将你炼化,直至你灵台失守,心甘情愿……成为吾的一部分……”
随着他话音落下,环绕鎏金莲台的淡血色雾气骤然翻涌沸腾,无数张扭曲痛苦的面孔在其中浮沉、哀嚎,各种绝望、不甘、怨恨如大海涨潮的海水,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莲台中央那道孤绝的白影,试图瓦解他的意志,将他彻底吞噬、同化,将他拖入无边的怨戾深渊,成为这怨嫁冢中新的永恒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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