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内，叶凡手握一颗刚刚炼成的聚气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丹药表面流光溢彩，内部蕴含的精纯灵气几乎要透体而出。他调整呼吸，将状态臻至圆满，随后毫不犹豫地将聚气丹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流，如同决堤江河，冲向四肢百骸！远比汲取天地灵气更为狂暴、更为集中的药力在经脉中奔腾。
《混沌道源经》被叶凡运转到极致，丹田内的气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疯狂地吞噬、炼化着这股外来能量。
然而，练气期每一个小境界的突破，都并非简单的灵力积累，更是对经脉宽度、丹田容量以及灵力掌控力的一次全面考验。
聚气丹的药力远超叶凡的预估，尤其是在《混沌道源经》的加持下，其炼化效率与冲击力更是成倍增长！
“轰——！”
庞大的能量流不断冲击着练气初期的壁垒，叶凡周身毛孔逸散出淡淡的混沌色霞光，整个静室的空气都因灵压而微微扭曲。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阻碍他更进一步的屏障正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可就在这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异变突生！
那枚沉寂在识海深处的黑色铁片，似乎被叶凡全力运转功法时引动的混沌气息所刺激，竟再次轻轻一颤。
虽然不再有那毁天灭地的寂灭剑意爆发，却有一股极其隐晦、带着万物归墟意境的波动，悄然融入了叶凡正在运转的周天循环之中。
这股波动极其细微，却带着至高无上的道韵。
刹那间，叶凡对自身灵力的掌控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偏差。就像正在精密雕刻的工匠，手腕被无形地碰了一下。
就是这一丝偏差，导致那原本就狂暴的药力洪流，在冲击壁垒的最后关头，方向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
“噗！”
叶凡脸色一白，胸口如遭重击，喉头一甜，强行将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那即将被冲破的屏障，竟在这一刻重新稳固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坚韧。
汹涌的药力失去了目标，在经脉中左冲右突，带来阵阵胀痛。
突破失败了！
叶凡立刻稳住心神，果断放弃了强行冲击，转而引导着剩余的药力，一遍遍滋养、拓宽那些被冲击得有些生疼的经脉，并将散逸的能量重新归拢，汇入丹田气旋。
许久之后，静室内澎湃的灵压才缓缓平息。
叶凡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浮现出一抹凝重与思索。
他的灵力比之前更加浑厚，距离练气中期真的只有一线之隔，但就是这一线，却宛如天堑。
“是因为那铁片的干扰？不……不全是。”叶凡内视己身，冷静地分析着，“铁片的波动只是一个诱因。根本原因在于，《混沌道源经》品阶太高，所需积累远超寻常功法，对掌控力的要求也更为苛刻。而我突破的心，有些急了。”
他回想起观摩《空山新雨图》时感受到的那份逍遥自在，与天地相合的圆融意境。对比刚才强行冲击壁垒的刚猛躁进，高下立判。
“欲速则不达。”叶凡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并未因突破失败而气馁，反而眼神更加清明，“看来，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或者一次对自身力量更精妙的锤炼，才能水到渠成。”
他将目光再次投向那枚黑色铁片。此物虽险，但其中蕴含的剑意，或许正是磨砺他掌控力的最佳磨刀石。
……
就在叶凡沉淀反思之时，江城暗流涌动。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无声无息地驶入了郊区一家看似废弃的工厂内部。
工厂深处，灯光昏暗。面容枯槁的玄阴宗长老——鬼木，正闭目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墨渊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道：“鬼木师叔，已查明，那叶凡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中，似乎是在闭关。苏沐清则由林家派人暗中保护。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惊蛇。”
鬼木缓缓睁开眼眸，浑浊的眼中没有丝毫感情：“林家？区区世俗家族，也敢阻我玄阴宗行事？”
他声音沙哑，如同两块枯木在摩擦。
“师叔息怒。”墨渊连忙道，“林家不足为虑，只是那叶凡确实诡异。而且，根据最新情报，他前两日曾与一名叫赵灵儿的女子接触，此女似乎身具某种特殊的精神天赋，能安抚心神……”
“哦？”鬼木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特殊精神天赋？倒是罕见。玄阴灵体，古怪的小子，还有特殊精神天赋的女子……呵呵，看来这次下山，收获或许会比预想的更大。”
他站起身，干瘦的身躯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既然他喜欢闭关，那便让他永远出不了关吧。”鬼木语气平淡，却蕴含着冰冷的杀意，“通知‘影卫’，可以行动了。先不必动苏沐清和那个赵灵儿，以免节外生枝。首要目标，叶凡。”
“是！”墨渊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与残忍。
影卫，乃是玄阴宗暗中培养的一支力量，擅长潜行、暗杀与合击之术，虽个体实力未必极高，但配合起来，足以威胁筑基期以下的任何修士。
夜色渐深，几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融入了江城绚烂的霓虹灯光无法照亮的阴暗角落，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朝着叶凡的住所潜行而去。
叶凡刚刚平息下体内有些躁动的灵力，正准备再次尝试感悟铁片剑意，眉头忽然一皱。
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寒意，毫无征兆地自脊背升起。
他强大的神识感知，捕捉到了窗外那几缕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却带着明确恶意的气息。
“终于……忍不住了吗？”
叶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非但没有惊慌，眼中反而燃起一丝战意。
刚刚突破失败正需宣泄，这些送上门来的“磨刀石”，倒是正好合用。
他身影一晃，如同青烟般消失在静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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