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瑶光仙城静谧而规律的流转中悄然逝去。芮妮·哈特维尔特如同海绵吸水般,贪婪地汲取着关于这个东方仙境的一切知识。她的中文水平在语言天赋和仙城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进步神速,已能进行较为流畅的日常交流。对东方乐理的理解也日渐深入,虽然古琴的演奏依旧稚嫩,但至少已能完整、且不再刺耳地弹奏出一首名为《仙踪》的入门短曲。
她依旧常驻聆音水榭,那里几乎成了她在仙城的第二个家。镜心湖的景色四季(仙城的季节变化比现世更微妙,更偏向能量潮汐的起伏)皆有妙处,总能给予她不同的灵感。她开始尝试将一些西方音乐的旋律片段,用生涩的古琴指法即兴演绎出来,虽然不伦不类,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东西方文化初次碰撞的新鲜感。
这一日,夜幕初垂,仙城上空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流淌着如同极光般绚烂灵动的能量光带,将镜心湖映照得如同梦境。芮妮没有点灯,就着这天然的“霓虹”,独自在水榭中抚琴。她弹奏的正是那首《仙踪》,相较于数日前,指法明显娴熟了许多,音与音之间的衔接也流畅起来,虽然依旧缺乏深厚的韵味,但已能隐约听出曲中描绘的缥缈出尘之意。
一曲终了,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对自己的进步感到欣喜。然而,一个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水榭的宁静:
“形已具,神未至。”
芮妮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到秦奕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水榭入口,正负手望着她。她慌忙起身行礼:“主人。”
秦奕缓步走入水榭,目光扫过那张古琴:“你的指法已无大错,音准亦尚可。但琴音空洞,徒具其形,未得其神。《仙踪》一曲,意在描绘求道者超脱凡尘、寻觅仙境时那份向往、探寻与最终得见的豁然开朗。你的琴音里,只有技巧,没有情绪,没有‘故事’。”
芮妮认真听着,碧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化为思索。她来自西方,习惯于音乐直接表达强烈的情感或构建宏大的叙事,对于这种需要将微妙心绪、甚至哲学意境融入每一个音符的表达方式,确实感到难以把握。
“主人,我……我不太明白。”她坦诚自己的困惑,“如何将‘寻觅’和‘豁然’用声音表达出来?在我的认知里,音乐更多是旋律与和声……”
“闭上眼。”秦奕打断她。
芮妮依言闭上双眼,长长的金色睫毛在灵光映照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秦奕并未触碰她,也未拨动琴弦。他只是站在她面前,一股磅礴却无比温和的精神力如同水银泻地般,将芮妮轻柔地包裹。下一刻,芮妮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离了身体,代入了一个奇妙的视角——
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跋涉于崇山峻岭、迷雾沼泽之间,脚步坚定却又带着迷茫(此为“寻觅”);她“感受”到穿过一片浓郁灵雾后,眼前骤然出现云海翻腾、宫阙隐现的震撼与心潮澎湃(此为“豁然”);她甚至能“听”到那身影心中对大道无限的向往与最终得见仙境时无声的叹息与圆满。
这并非真实的画面,而是秦奕以自身对《仙踪》意境的理解,直接通过精神共鸣,将那份抽象的感受传递给了她!
片刻后,精神力如潮水般退去。芮妮缓缓睁开眼,眸中充满了震撼与恍然。她终于有点明白,什么是“琴韵”,什么是“意境”。
“现在,再试一次。”秦奕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芮妮深吸一口气,再次坐到琴前。她闭上眼,努力回味刚才那玄妙的体验,将那份“寻觅”的执着与“豁然”的喜悦融入心间。她的手指再次落在琴弦上。
“铮——”
第一个音符响起,便与以往截然不同!音色依旧清越,却仿佛多了一种内在的张力,一种引而不发的探寻意味。接下来的乐句,时而迟疑徘徊,时而流畅跃动,虽然技巧依旧生涩,但那琴音之中,却真切地带上了一丝情感的色彩,一丝意境的雏形!
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演奏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甚至忘记了秦奕的存在。她只是凭着刚才那片刻的精神共鸣带来的感悟,笨拙却真诚地用琴音诉说着一个关于“寻觅”与“发现”的故事。
当她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双手轻轻按在微微震颤的琴弦上时,水榭内一片寂静,只有镜心湖的微波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灵岩,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抬起头,看向秦奕,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期待。
秦奕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微微颔首:“虽仍粗糙,已得一丝神韵。不错。”
仅仅是“不错”两个字,却让芮妮的心中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阳光穿透北海的冰层,明媚夺目。
【芮妮·哈特维尔特成功领悟初级琴韵,精神力微幅提升,对东方意境感悟力增强。好感度+7,当前90(深度依赖,爱慕加深,视宿主为精神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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