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球下沉3°？
这算什么？威胁？警告？还是……陈述一个她观察到的、冰冷的事实？
影山的大脑一片混乱。愤怒的火焰还在胸腔里灼烧，但晴那句毫无感情色彩、纯粹基于观察的陈述，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他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了几分。他引以为傲的托球精度，他视为生命的武器，会因为愤怒……产生偏差？3°？这个精确到可怕的数据，是从哪里来的？她凭什么这么说？
及川彻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他吹了声口哨，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哇哦，真是位不得了的经理小姐呢。看来小飞雄的新‘侍从’，不仅会递水，还会……指导技术？”他的语气充满了调侃，但看向晴的眼神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影山没有理会及川彻的嘲讽。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晴身上，集中在手中那个被捏得不成样子的水瓶上，集中在她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上。
愤怒……会让托球下沉3°？
他猛地松开手。扭曲的塑料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剩余的饮料汩汩流出，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影山看也没看地上的狼藉，他深深地、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眼神看了晴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未消的怒火，有被戳穿的狼狈，还有一种被强行按捺下去的、想要验证什么的冲动。
然后，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及川彻，也不再看任何人，大步流星地朝着球场另一端走去，背影僵硬而紧绷，像一张拉满到极限的弓。
及川彻看着影山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扭曲的水瓶和那摊水渍，最后将目光落回依旧平静地站在原地的星野晴身上。他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有趣的乌野。”他低声自语了一句，然后对着身后的队员们挥了挥手，“好了，热身吧，别让我们的‘国王’等太久。”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散开，开始热身。体育馆里的气氛依旧紧张，但那股因影山暴怒而几乎凝固的空气，却因为晴那瓶水和那句冰冷的话，悄然流动了起来。
晴蹲下身，默默地将地上扭曲的水瓶捡起，用纸巾擦干手背上的水渍。她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场差点爆发的冲突与她无关。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影山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带着怎样一种近乎实质的压迫感。
愤怒会让托球下沉3°。这不是威胁，是她基于无数次观察和数据记录得出的结论。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一个影山飞雄，或许从未正视过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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