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体育馆的寂静被彻底打破,只剩下影山飞雄粗重的喘息声和星野晴尚未平复的心跳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月光苍白,映照着影山手背上那片迅速肿胀起来的、带着细小血点的淤痕,触目惊心。
“笨蛋!你怎么不躲?!”
影山嘶哑的质问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和一种被挫败感点燃的、无处发泄的怒火。晴的脸色依旧苍白,她看着影山那只僵在半空、微微颤抖的手,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酸又涩。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我没想到……” 她确实没想到。她沉浸在他的发球数据里,分析着落点偏差和成功率下滑的原因,完全没预料到那颗失控的炮弹会直冲自己而来。
影山猛地收回手,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后怕、愤怒、挫败,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懊恼?他不再看晴,弯腰捡起滚远的排球,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场边,拿起自己的水壶和毛巾。
气氛尴尬而凝滞。
晴默默地将数据板收好,屏幕上那行刺眼的“击中目标:场边经理”的红色标注,像一根针扎在心头。她看着影山沉默的背影,看着他手背上那片红肿,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离开了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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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训练开始前的更衣室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的混合气味。队员们陆续换好衣服,做着热身准备。
晴提前来到更衣室,准备整理一些训练用的护具。她刚走到储物柜区域,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影山飞雄的柜子上。柜门虚掩着,没有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昨晚他手背受伤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轻轻拉开柜门,想看看他有没有带药膏之类的处理一下。
柜子里有些凌乱,运动服随意地塞在里面。晴的目光扫过,很快便落在一件叠得还算整齐、但领口位置明显沾着一小片暗红色污渍的黑色队服上。
是影山昨天训练时穿的那件。
那片污渍……颜色有些眼熟。晴微微蹙眉,凑近了些。不是血迹,也不是泥土。那是一种……带着点粉调的暗红,边缘有些晕染开,像是某种液体干涸后的痕迹。
草莓牛奶?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闪过脑海。她记得日向翔阳最爱喝草莓味的牛奶,而影山……在庆功宴那晚,也曾突兀地递给她一盒草莓牛奶作为“谢礼”。
晴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她看着那片污渍,又想起影山手背的伤。昨晚他用手挡球,会不会……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晨跑后的热气,猛地出现在她身后。
“你在干什么?”
影山飞雄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的警惕和不悦。他刚结束晨跑,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饱满的额角,汗水顺着脖颈滑落。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定在晴和他自己那件敞开的柜门上,尤其是柜子里那件领口带着污渍的队服上。
晴被他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被抓包的窘迫:“我……我看你昨晚手受伤了,想看看你有没有带药……”
影山的眉头瞬间锁紧,眼神里的不悦更浓了。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柜门拉开,动作带着一丝粗暴。他的目光扫过那件领口带着污渍的队服,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即猛地伸出手,一把将那件衣服从柜子里拽了出来!
“不用你管。”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语气生硬,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他看也没看晴,拿着那件衣服,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晴下意识地喊住他,目光落在他紧握着衣服的手上,那手背上的红肿淤痕依旧清晰可见,“你的手……还有衣服……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影山飞雄的脚步顿住了。他背对着晴,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僵硬。沉默了几秒,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盯着晴,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种被戳破什么似的、恼羞成怒般的强硬:
“我说了不用!”他几乎是低吼出来,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红晕,一直蔓延到脖颈,“我自己会洗!”
说完,他不再停留,攥着那件带着草莓渍的队服,如同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般,大步流星地冲出了更衣室,背影带着显而易见的狼狈和一丝……慌乱?
晴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有些茫然,也有些无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是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还是……因为那片草莓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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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体育馆后的露天水槽边。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影山飞雄正埋着头,用力搓洗着那件黑色队服。他紧锁着眉头,动作笨拙而粗暴,仿佛跟衣服有仇似的。肥皂泡在他手下堆积,他却只盯着领口那片顽固的草莓渍,用力地揉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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