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谷也起哄：“不愧是影山！这就把晴最重要的球打上标记了！”
连月岛都难得地没有毒舌，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嗬。”
“不…不是…”影山试图辩解，声音却有点卡壳，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晴，“是那天…她让我…”
晴看着他罕见的慌乱无措，又低头看了看球上那力透纸背的签名，再想起父亲卡片上的话，心中那片汹涌的海洋忽然就平静了下来，漾开温柔的涟漪。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还带着一点点湿润的痕迹。
她拿起那个承载着过去与现在、梦想与羁绊的排球，走到影山面前。
“嗯，”她抬起头，微笑着看他，声音清晰而肯定，“是影山君签的。是我拜托他，在我‘最初的梦想’上，留下‘第一个战利品’的印记。”
她的话语化解了影山的窘迫，也向其他人解释了缘由，虽然“战利品”这个说法让大家的眼神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影山终于看向她，对上她含笑而认真的目光，脸上的热度稍退，但耳根依旧红得明显。他沉默了一下，然后非常轻微、却极其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嗯。”
训练结束的哨音解救了气氛微妙的现场。大家嬉笑着开始收拾器材，话题依旧围绕着那个签了名的旧排球和影山罕见的“主动”。
晴小心地将排球和父亲的卡片重新包好，放回纸箱。影山默不作声地走过来，伸手抱起了那个不算轻的箱子。
“我帮你拿回去。”
“谢谢，影山君。”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父亲…”影山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说了什么？”
晴有些意外他会主动问起，随即笑了笑：“他说，祝全国大赛顺利。还说我最初的梦想，或许这个球还记得。”
影山沉默地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语气带着他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个‘世界’…”
晴侧头看他。
“…我会帮你打到。”他看着前方，声音不大，却像承诺一样砸在傍晚的空气中，“和乌野一起。”
晴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随即加速跳动起来。她抱紧了自己怀里的数据板，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嗯。”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信任，“我相信。”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影山将纸箱交给晴。
“好好休息。”他生硬地叮嘱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影山君。”晴叫住他。
影山回头。
晴从箱子里拿出那卷发旧的、写着“世界”的运动胶带，递给他：“这个，给你。”
影山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世界’的一部分。”晴微笑着说，眼神明亮，“现在，把它变成你的‘武器’吧。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
影山怔怔地看着那卷胶带，又看看晴，最终，伸出手，郑重地接了过去。他将胶带紧紧握在手心，仿佛真的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力量。
“啊。”他重重应了一声，“我会的。”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坚定。
晴抱着箱子回到房间，小心地取出那个排球，放在书桌上。父亲的认可，影山的承诺，过去的梦想与现在的征程，在这个小小的排球上交织在一起。
她拿起笔，在影山签名旁边的空白处，认真地写下一个小小的日期，和两个字：
「起点」。
夜色渐深。
晴整理完今日的数据，正准备休息，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一条新信息提示。
发信人——影山飞雄。
信息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甚至有些突兀的两个字，一如他平日的风格：
「膝盖？」
晴看着这条没头没尾的讯息，微微一怔。白天训练时，他一切正常，甚至比平时更加凌厉，没看出任何不适。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忽然想起前一天晚上，他异常认真地询问扭伤处理步骤的模样，以及今天训练中他那份隐藏得极好、却被她捕捉到的紧绷。
一种细微的不安再次悄然浮上心头。
她指尖停顿在屏幕上方，犹豫着该如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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