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狂喜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地冲刷着乌野队员们疲惫不堪却兴奋至极的神经。在没有国王的战场上,他们凭借顽强的意志和彼此的信任,硬生生啃下了一块硬骨头。更衣室里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喧闹,汗水、笑声和如释重负的叹息交织在一起。
“太棒了!我们做到了!”
“日向!最后那个吊球神了!”
“菅原学长!托球太稳了!”
“大家…都太厉害了!”
日向翔阳虽然几乎虚脱,被山口和西谷一左一右架着,但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那是一种超越身体极限、证明自身价值的巨大满足感。就连一向冷静的月岛萤,嘴角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晴忙着分发补充电解质的饮料和能量棒,看着眼前这群拥抱在一起、又叫又跳的少年,心中充满了欣慰与自豪。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更衣室的门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会来吗?
那个在观众席高处,默默注视了整场比赛的人。
喧闹声中,更衣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所有的声音在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影山飞雄站在那里。
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队服外套,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那副惯常的冷淡模样,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他紧抿的嘴角线条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点点,那双蓝色的眼眸深处,不再是禁赛初期的阴郁和愤怒,而是沉淀下了一种更为复杂、更为深沉的东西——有审视,有认可,或许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动容。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进来,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队友的脸,最后在几乎站不稳的日向身上停留了片刻。
更衣室里安静得能听到饮水机滴答的声音。大家都在等待,等待这位缺席了关键战役的国王,会说出怎样的话。
影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对着全体队员,点了一下头。
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
却胜过千言万语。
那里面包含了:“我看到了。”“你们做得很好。”“辛苦了。”
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更加厚重的情感纽带,在队员们之间无声地连接起来。没有抱怨,没有居功,只有一种历经磨难后更加坚实的信任。
“影山!”日向第一个打破沉默,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响亮,“你看到了吗!我们赢了!没有你也赢了哦!”语气里带着小小的炫耀和期待被肯定的急切。
若是平时,影山大概会回一句“吵死了,呆子”。但此刻,他只是看着日向,看着他那张因过度消耗而苍白却兴奋发光的脸,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他那特有的、硬邦邦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
“…还行。”
这对影山飞雄而言,已经是最高级别的赞扬。
日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几乎要闪瞎人眼。
“嘿嘿!下次有你我们会更厉害!”
影山没再回应,他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开始沉默地收拾东西。更衣室里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但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融洽。
晴看着他挺拔却略显孤寂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又泛起一丝微酸。他独自承受的压力,或许比任何人都大。
返回旅馆的大巴上,气氛轻松了许多。疲惫的队员们大多靠着窗户补眠,只有低声的交谈和均匀的呼吸声。影山依旧独自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但这一次,他没有将帽檐压得很低,而是侧头望着窗外飞速流转的东京夜景,霓虹灯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晴坐在他斜前方,能透过玻璃窗的反射,隐约看到他沉静的侧脸。她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坐着,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条他发来的关于冰敷步骤的确认信息。
回到旅馆,已是深夜。简单的宵夜后,乌养教练宣布明天上午休整,下午进行适应性训练,重点是为影山回归后的战术磨合。
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走廊里安静下来。
晴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影山飞雄的信息。
「体育馆。现在。」
言简意赅,不容置疑。
晴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么晚了…他去体育馆干什么?还要叫她?
她没有犹豫,立刻回复:「好。」
匆匆披上外套,晴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穿过寂静的走廊,走向旅馆附设的小型体育馆。夜很深,只有走廊的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推开体育馆虚掩的门,里面只亮着一盏靠近球场的灯,光线昏黄,将巨大的空间衬得更加空旷寂静。
影山飞雄已经在里面了。
他没有开大灯,只在那盏孤灯下,独自一人进行着最基础的托球练习。面对墙壁,一次又一次,将球精准地托向同一个点,发出规律而沉闷的“砰、砰”声。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要将禁赛期间压抑的所有能量和渴望,都通过这反复机械的动作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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