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三,夜幕低垂,北风呜咽。
宁州城外的程家老宅灯火通明,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这座已有百年历史的宅院平日里就少有人至,今夜却宾客盈门,喜烛高烧。只是来客皆是面色惨白,眼中无神,仿佛被什么东西牵了魂去。
程家二老爷程砚秋端坐正厅,面前摆着厚厚一叠聘礼。作为程家嫡系,他主持这场冥婚已有半月有余。程家小少爷程慕白,半月前在山中狩猎时坠崖身亡,年仅十八。程家老爷程崇山请来道士推算,认为需为亡子完成冥婚,方可安息。
二老爷,吉时已到。管家低声道。
程砚秋点点头,拿起供桌上的朱砂笔,在黄纸上写下了秦氏淑兰四字。这是冥婚新娘的名字,据说是城南秦员外家的庶女,生来便有通灵之能,三日前突然暴毙,家人发现时已是七窍流血,面色青紫。
起轿。
门外传来沉闷的锣声,一顶猩红喜轿在十余名壮汉的搀扶下缓缓抬起。轿身披麻挂孝,轿帘上绣着招魂符咒,四个角坠着铜铃,随着轿子晃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程砚秋站在正厅中央,手持桃木剑,念念有词。突然,一阵阴风袭来,烛火剧烈摇晃,随后齐齐熄灭。待灯重新点燃,供桌上赫然多了一顶凤冠霞帔,鲜红如血,而本该空无一物的椅子上,竟端坐着一位头戴红盖头的少女!
诈、诈尸了!管家惊恐大叫,跌坐在地。
程砚秋却神色不变,缓步上前,轻声道:秦小姐,既入我程家,便是缘分。今夜子时,与我家慕白完婚,也好早登极乐。
少女的盖头下似乎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第二章 棺中新娘
喜轿在程家祖坟前停下。这里早已挖好两座并列的墓穴,一座葬着程慕白,另一座则是为秦氏淑兰准备的。
送葬队伍鱼贯而入,纸钱纷飞,哭声震天。奇怪的是,哭声中混杂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古老的歌谣。
灵堂内,程砚秋手持铜镜,对照着秦氏淑兰的脸庞。奇怪的是,镜中倒映出的却是另外一张脸——苍白如纸,眼眶深陷,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一拜天地!礼生高声唱和。
就在秦氏淑兰弯腰叩首的瞬间,她的盖头突然无风自落。众人定睛一看,无不骇然——她面容娇美,肤色青白,嘴唇却红得滴血,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二拜高堂!
秦氏淑兰缓缓起身,目光落在程崇山身上。那眼神中没有新嫁娘的喜悦,只有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熟悉的物品。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立,秦氏淑兰突然伸手,一把扯下了程慕白脸上的符纸。那符纸飘落地上,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
诈、诈尸了!快拦住他们!有人惊恐大喊。
但为时已晚,程慕白的尸体竟慢慢坐起,僵硬的手指抓住秦氏淑兰的衣袖。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秦氏淑兰的双眼流出了血泪,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十八年了......终于等到你了......她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刺痛每个人的耳膜。
第三章 地底密室
当夜,程家宅院被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守灵的长工们挤在一起,大气不敢出。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烛火摇曳,墙上的影子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的幽灵在舞动。
新来的丫鬟小荷被安排看守灵堂。午夜时分,她听到棺材中传来轻微的抓挠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棺木。恐惧驱使她想逃离,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谁?谁在那里?她颤抖着问道。
棺材中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既像男声又像女声,让人毛骨悚然。
来......陪我......
小荷的双腿终于有了知觉,她转身就跑,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头一看,是程家的老管家。
别怕,小荷姑娘,我只是来查看一下。老管家和蔼地说,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灵堂方向,这冥婚的规矩,你可懂?
小荷茫然摇头。
冥婚讲究阴阳相合,生死相随。若是有人在婚礼当晚逃走,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全家人。老管家缓缓说道,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尤其是你,刚来程家不久,若被发现撞破了这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小荷吓得连连点头,却被老管家拉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这里通往地下密室,是程家祖上留下的。今晚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小荷拼命点头,却听见头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老管家迅速将她推进墙上一块松动的砖后,自己也隐入黑暗。
密室内,小荷蜷缩在角落,透过缝隙看到老管家和程砚秋走进来,两人手中各持一盏青灯。
她已经醒了,程砚秋面色凝重,看来我低估了那东西的力量。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老管家问道。
程砚秋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贴在墙上:秦氏淑兰不是普通人,她是百年前湘西赶尸匠的后人,精通摄魂术。当年程家先祖曾与她家族结仇,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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