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走在赵三魁的右侧,他年轻,有些心浮气躁,忍不住低声问道:“三哥,你说那姓……哦,忘了问姓什么了,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花那么多钱,用这么好的棺材,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赵三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目光扫过远处黑黢黢的村庄轮廓。那个村庄就在官道前方不远处,名叫“槐荫村”。村子不大,百十户人家,但因为地处偏僻,又靠近乱葬岗,平时就鲜有人至。
“别问那么多了。”赵三魁的声音有些生硬,“等把事儿办完了,拿了钱,赶紧离开这里就是。”
刘四撇撇嘴,不再说话,但眼神里的不安却更浓了。
队伍渐渐靠近了槐荫村。远远望去,村子里一片死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叫鸡鸣都听不到。按理说,这个时辰,虽然夜深,但村里多少应该有些灯火或人声,尤其是在这个夏末的夜晚。但这村子,却安静得太过诡异,仿佛成了一座鬼蜮。
赵三魁的心猛地一沉。他走过的地方不少,也见过不少穷乡僻壤,但从未见过如此死寂的村庄。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正从村子的方向弥漫过来,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冰冷。
“停下。”赵三魁突然开口。
抬棺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沉重的棺材稳稳地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三哥,怎么了?”猴子小声问道。
赵三魁没有回答,他放下马灯,走到路边,拨开茂密的杂草,朝着村子的方向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和远处马灯的光晕,他隐约看到村口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极其矮小,佝偻着背,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稻草人。
“谁在那里?”赵三魁厉声喝道,同时暗暗握紧了腰间的防身短棍。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这种反常的寂静,往往越是危险的信号。
那人影似乎被他的喝声惊动,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借着头灯的微光,赵三魁看清了那人的模样。那是一个极其苍老的老者,满脸皱纹深得如同刀刻斧凿,头发稀疏花白,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粗布衣服,赤着双脚,站在冰凉的土地上。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空洞得如同两个黑洞,直勾勾地盯着赵三魁,仿佛早已等待他们多时。
“外乡人……”老者发出一种极其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你们……来了……”
赵三魁心中一凛。这老者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外乡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要来?而且,他的声音听起来,根本不像是活人该有的声音。
“你是谁?这里是槐荫村吗?”赵三魁强压下心中的惊疑,沉声问道。
老者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没有牙齿的笑容,露出发黄的牙龈。“是……这里是槐荫村……我是……守门人……”
“守门人?”赵三魁皱紧了眉头,“什么守门人?我们是来送葬的,要去村子后面的山岗,你知道路吗?”
老者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严肃。“送葬?送谁的葬?”
“一个……故去的长辈。”赵三魁含糊其辞。
老者浑浊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故去的长辈……用……这样的棺材……”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口黑色的棺材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憎恨?
赵三魁心中警铃大作。这老者绝对有问题!他怎么会知道棺材的特殊?而且,他的反应太奇怪了!
“老人家,天色已晚,我们要赶路。请问去村子后面的山岗,该怎么走?”赵三魁决定不再废话,直接问路。
老者没有立刻回答,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村子深处,声音如同梦呓:“进村……喝碗茶……再上路……吉时……不可误……”
进村喝茶?赵三魁看了一眼天色,虽然夜深,但距离约定的时辰还有两个多时辰。而且,这荒村死寂,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这老者分明是想引他们进村。
“不必了,我们有急事,改日再来叨扰。”赵三魁说着,就要示意同伴们抬起棺材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阵阴冷的、夹杂着腐朽气息的风毫无征兆地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发出呜呜的声响。那风来得蹊跷,去得也快,却在对面老者的身上留下了一道痕迹——他的破烂衣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他身边撕扯。
更让赵三魁毛骨悚然的是,他看到老者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两点幽幽的红光一闪而逝!
“走!”赵三魁不再犹豫,猛地低吼一声,率先抬起棺材的一头。
其他六个抬棺人也都是经验丰富之辈,立刻反应过来,齐声应和,沉重的棺材再次被抬起。
然而,就在他们抬着棺材即将绕过村口,继续前行时,那个自称“守门人”的老者,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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