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西市那边……出大事了!」一个满身泥水的汉子连滚爬带地冲到肉铺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吴奎眉头一皱,掐灭了烟杆:「什么事?」
「死……死人了!就在河边,一个年轻姑娘……被……被吃得不成样子!」汉子声音发颤,脸上充满了恐惧。
吴奎心中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吃人?这年头虽然乱象频生,但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如此惨绝人寰之事,还是头一遭。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屠刀。
「人呢?官府的人来了吗?」他沉声问道。
「镇长和里正都过去了看了,说是……像是被什么野兽叼走的,可是……现场那血迹,还有残留的……东西,看着不像啊……」汉子说不下去了,脸上血色尽失。
吴奎沉默了片刻,将围裙解下,胡乱搭在案上。「我去看看。」
他拿起那柄沉重的杀猪刀,插在背后的刀鞘里,迈步走出了肉铺。清晨的冷风吹在脸上,带着雨后的湿寒,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疑虑和一丝隐隐的不安。镇子上空的阴云,似乎更加浓重了,压得这座水乡古镇,透不过气来。
第二章:河滩魅影,流言蜚语
青河镇西市尽头,便是缓缓流淌的青河。河水清澈,平日里总有渔船穿梭,岸边杨柳依依,是镇上居民洗衣、淘米的好去处。然而此刻,这里却聚集了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河滩围得水泄不通。远远地就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男人的呵斥声,以及各种压低的议论和猜测。
镇长周鹤年带着几个衙役和里正李四,正站在人群中央,脸色凝重。周鹤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面色白皙,保养得宜,平日里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此刻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地上,用草席半遮半掩着一具残破的尸体。吴奎挤到人群边缘,凭借着他魁梧的身材,费力地探头望去。
草席下露出的部分,让他胃里一阵翻腾。那是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穿着一身碎花的布裙,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清秀。但此刻,她的脖颈处有明显的撕咬痕迹,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更骇人的是,她的身体被啃食得残缺不全,尤其是腹部和四肢,肌肉组织大量缺失,露出森白的骨头,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尸体周围的泥地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有大有小,深浅不一,还有几处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河边的浅滩处。河滩边的水草被搅得一片狼藉,浑浊的河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涌动。
「都让开!让开!」周鹤年挥了挥手,示意人群后退,「衙役们,封锁现场,仔细勘察,任何可疑之物都不能放过!」
几个衙役立刻上前,拉起绳索,将围观的人群驱散到外围。吴奎也被推搡着向后退了几步,但他依旧踮着脚尖,试图看清更多细节。
「周镇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正李四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问道,「是狼?还是……山里的精怪?」
周鹤年叹了口气,脸色阴沉:「初步看,不像是寻常野兽所为。普通的狼或者豺狗,撕咬痕迹不会这么……这么诡异。而且你看这里,」他指着尸体旁边一块相对干净的泥地,「有挣扎的痕迹,但是很奇怪,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反抗并不激烈。」
吴奎的心猛地一沉。压制住?反抗不激烈?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屠宰牲畜时的情景。那些猪羊在被宰杀前,也会挣扎,但当刀刃刺入要害,当剧痛和失血让它们失去反抗能力后,剩下的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荒谬的念头。
「还有这个,」一个衙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递给周鹤年,「是在尸体旁边发现的。」
周鹤年接过布包,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布包里是一些碎布和几缕毛发。那碎布的材质和颜色,与地上女尸身上穿着的裙子布料十分相似。而那几缕毛发……呈深褐色,略显粗硬,不像是人的头发,倒像是某种野兽的,但又有些不同,毛尖带着一丝奇异的暗红色。
「这是……什么畜生的毛?」李四凑近了看,也觉得心惊肉跳。
周鹤年沉吟道:「不像狼,也不像豹。倒像是……熊?可是咱们这一带,哪里有熊出没?」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妇人哭喊着挤了进来:「我的女儿!我的翠儿啊!」
原来是死者的母亲。她扑到草席旁,抱着女儿残破的尸体,嚎啕大哭,悲痛欲绝。她的丈夫,一个老实巴交的船夫,默默地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周鹤年走上前去,安慰了几句,但面对如此惨状,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围观的人群,尤其是注意到角落里那个沉默不语、身材魁梧的身影——吴屠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