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抄起供桌上的铜烛台砸向房梁。红线被砸断几根,碎肉掉在地上,还在抽搐。阿昭突然暴起,指甲暴涨三寸,直取李砚咽喉!
阿福抄起板凳挡住,李砚趁机扯下阿昭嘴里的经纸。纸上歪歪扭扭写着:血莲将开,需童男童女七七四十九颗心,佛爷便能渡海去西天。
李砚拽着两人往外跑。身后传来老和尚的笑声:晚了,晚了。血莲要开了,谁也走不了。
他们跌跌撞撞冲出寺门,身后传来地动山摇般的轰鸣。回头看,大云寺的屋顶正在裂开,那尊血莲佛缓缓升起,金漆剥落殆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咒文。佛座上的血莲瓣开始舒展,每片都渗出脓血,汇成一条血河,往山下淌去。
阿昭突然挣脱阿福,扑向血河。她的身体触到血水的瞬间,化作一团红雾,融入佛座。李砚看见她的嘴还在动,似乎在说:阿爹...我不疼了...
老和尚站在寺门前,双手合十:善哉,善哉。四十九颗心,还差四十八颗。
第三章 往生秘辛
三人躲进了山脚下的土地庙。阿福搂着吓傻的母亲,李砚盯着自己沾血的手——不知何时,掌心多了朵血莲印,微微发烫。
那佛...究竟是什么东西?阿福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砚翻出怀里的血纸残页,突然想起老和尚说的周真人。他在行囊里翻出本《巴蜀异志》,这是赴京前在成都书坊买的。查了半宿,终于找到一段:武周长寿二年,有妖僧于蜀山铸血莲佛,以童男女心血调金漆,欲引西方邪佛降世。后玄宗敕令毁寺,妖僧自焚于佛前,誓曰吾佛当以众生血肉重临
邪佛?阿福母亲颤抖着问,是西天的佛吗?
怕不是。李砚想起血莲佛的笑,西天佛讲究慈悲,这东西...是要吃人的。
窗外传来脚步声。老和尚站在庙门口,身后跟着七八个村民,手里举着锄头扁担。他的僧衣染了血,脸上却挂着笑:几位施主,跟我回去吧。佛爷等不及了,要听你们的心跳声。
村民们眼神发直,嘴里念叨着:佛爷慈悲...佛爷慈悲...
李砚握紧铁尺。他注意到老和尚的影子不对——地上没有他的影子,只有团模糊的黑雾,形状像朵血莲。
你们被他控制了!李砚大喊,看看你们的手!
一个年轻媳妇低头,惊恐地发现自己掌心也有血莲印。她尖叫着挥锄头砸向老和尚,却被黑雾缠住脖子,眨眼就没了声息。
没用的。老和尚的身影开始虚化,这山下的地,都是佛爷的床。你们踩的每一步,都在给佛爷攒血气。他指向庙外的溪涧,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血红色,看见了吗?每死一个人,佛爷就长高一寸。再有七天,佛爷就能完全醒过来,到时候...整个巴蜀都要变成他的血池。
庙门被撞开。阿昭的母亲跌进来,怀里抱着个陶罐:我闺女...她醒过来片刻,说要把这个给李公子。罐口封着黄符,打开后是颗血淋淋的心脏,上面刻着二字。
这是...我的?李砚胃里翻涌。
佛爷要取你的心,祭他的莲台。老和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阳寿未尽,可你这身子骨...刚好能补最后一片莲瓣。
李砚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他看见幻象:自己跪在血莲佛前,佛爷的手按在他胸口,一声,心脏被挖出来,放进佛座的花心里。他听见佛爷说:好孩子,你的心最干净,正好做莲台的芯。
李砚吼出声,铁尺重重砸在供桌上。幻象消散,他发现自己满手是血——不知何时,竟把铁尺掐出了手印。
阿福拽着他往外跑:公子,去后山!我听猎户说过,后山有个废弃的道观,周真人当年就是在那儿镇邪的!
第四章 道观残卷
后山的道观只剩断壁残垣。李砚踢开半块残碑,上面刻着玄微观三字。墙角堆着些腐烂的经卷,他扒开一看,最底下有本《镇魔录》,封皮是血红色的。
快看!阿福指着其中一页,画着尊血莲佛,旁边写着:此佛乃武周时妖僧引域外邪魔所化,本体为九瓣血莲,需以至纯之心为芯,集四十九颗童男女心为瓣,方能觉醒。镇压之法,需寻当年周真人所留太初剑,斩其芯,焚其瓣。
太初剑?李砚翻到最后一页,藏于观后玄微洞,需以掌心血为引。
玄微洞在断崖下。李砚攀着藤蔓下去,洞口有块石碑,刻着真人埋剑处。他用指尖血按在碑上,石缝里渗出金光,一块青石板缓缓升起,露出下面的剑匣。
剑匣是青铜的,刻着二十八星宿图。李砚刚碰到锁,锁孔里就钻出条小蛇,吐着信子咬他掌心。血莲印突然发烫,小蛇碰到印记,一声化为黑烟。
剑匣打开了。里面躺着柄锈剑,剑身上布满裂纹,却散发着凛冽的剑气。李砚刚握住剑柄,眼前闪过周真人的记忆:他站在血莲佛前,挥剑斩断佛的一条手臂,佛血溅在他身上,腐蚀出焦黑的伤口。他大喊:后世若有缘人,持此剑,断其芯,焚其瓣,莫让邪佛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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