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师父和几位师伯,民国十年封印梅三娘。师父指着照片,当时她的尸王失踪,只找到半块令牌。他从怀里掏出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字,缺了半角。
明心端着药碗进来:师父,您的咳嗽......
无妨。师父喝了口药,明天带几个弟子去陈家屯,看看坟场周围有没有异常。你去查查刘老虎的动向,他最近是不是在鹰嘴崖采过石头。
第二日清晨,我和两个师兄去了陈家屯。坟场的裂缝更宽了,有细流从里面渗出,汇成条黑红色的小溪。我们在周围搜查,发现后山的竹林里有间废弃的土地庙,墙根刻着梅花图案,地上散落着带血的绷带。
有人在这里养尸。大师兄皱眉,这些绷带上的血还没干。
二师兄踢到个瓦罐,里面滚出颗蜡丸。我捏碎蜡丸,里面是张纸条:初七子时,鹰嘴崖底,取尸王引龙气。
回到观里时,师父正在院里等我们。他的脸色比昨日更差,手里捏着份报纸——头版标题是刘部强征民夫,鹰嘴崖发现古尸。
刘老虎要挖尸王。师父把报纸拍在石桌上,梅三娘的尸王要是被他控制......
我去鹰嘴崖。我抢过话头,您留在观里主持大局。
师父看了我片刻,从怀里掏出本《驱尸秘要》:带着这个,记住,尸怕火、怕符、怕桃木,但最怕的,是养尸人的命灯。找到养尸人,破了灯,尸王自然失控。
傍晚,我背着包裹出发。鹰嘴崖在陈家屯北三十里,山路陡峭,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接近崖底时,我听见了铁锹声和号子声——刘老虎的兵正在炸山。
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我摸到崖底。这里有处天然溶洞,洞口被木板封着,外面堆着炸药和工具。我从缝隙往里看,冷气扑面而来,洞深处点着十几盏油灯,照见一个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婴儿的胎盘、人的指甲、乌鸦的眼珠......
最里面的石台上,躺着具穿清朝官服的尸体。皮肤呈深褐色,肌肉隆起如蚯蚓,双眼紧闭,后颈纹着朵六瓣梅花。
是梅三娘的尸王!
洞外传来脚步声,我赶紧躲到岩石后。两个士兵抱着个铁皮箱过来,其中一个嘟囔:这破箱子真沉,里头装的是啥?
不知道,长官说要运到祭台。另一个踢了下箱子,管他呢,等挖出尸王,咱们都得升官。
祭台?我心里一动。师父说过,鹰嘴崖有处龙脉节点,是养尸炼煞的好地方。
夜幕降临时,溶洞里点了上百盏灯,把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刘老虎穿着军装,胸前挂满勋章,正对着尸王烧黄纸。他身后站着个穿道袍的男人,脸上有道刀疤,手里捧着个青铜灯盏。
吉时已到。刀疤道士举起灯盏,请尸王归位!
尸王的指尖动了动。我屏住呼吸,摸出《驱尸秘要》——上面写着,养尸人的命灯若灭,尸王会反噬主人。
机会来了。我掏出火折子,朝灯盏扔去。灯盏摔在地上,火焰腾地窜起,却很快熄灭。刀疤道士脸色骤变:谁?!
刘老虎举枪大喊:抓刺客!
我趁乱冲向尸王,却被刀疤道士拦住。他的道袍下藏着柄短刀,招式狠辣。交手几个回合,我被他划破了手臂,鲜血滴在地上,竟引来了溶洞里的蝙蝠。
你是清虚观的?刀疤道士突然喊,你师父当年没烧死梅三娘,今天我来替他收尸!
师父?我心里一震。难道刀疤道士和师父有过节?
尸王在这时彻底苏醒。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骨骼发出的重组声,眨眼间化作三米高的怪物,指甲暴涨半尺,朝我们扑来。
刘老虎吓傻了,转身就跑。刀疤道士硬着头皮迎上去,短刀刺进尸王胸口,却被它一把抓住,生生扯断了胳膊。
我摸出最后一张五雷符,念动咒语。符纸化作金光,劈在尸王额间。它发出惨叫,往后踉跄几步,撞翻了祭台上的青铜鼎。鼎里流出黑色的液体,腐蚀着地面。
我拽起刀疤道士往外跑。身后传来坍塌声,溶洞开始崩落。我们跌跌撞撞冲出洞口,回头望去,整个鹰嘴崖底腾起浓烟,隐约能看见尸王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
刀疤道士捂着断臂,盯着我的眼睛:你叫什么?
玄青。
玄青......他笑了,你师父是你什么人?
家师姓周,单名一个字。
他的笑僵在脸上:周守真?当年要不是他坏了我的好事,梅三娘早成了气候......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黑血,告诉周守真,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倒在地上,断了的胳膊还在渗血。我不敢多留,带着青铜灯盏和令牌返回清虚观。
第三章 师父之秘
观门虚掩着,我推开门,正撞见明心在收拾行李。
大师兄二师兄呢?我问。
走了。明心眼眶发红,说是......说是怕刘老虎报复,回乡下避祸了。
我心里发凉。师父躺在床上,咳嗽得厉害,见我来,勉强笑了笑: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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