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桥的玄铁环刚发出第三声脆响,对岸的黑影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出。
那怪物身形如虎,却覆盖着刺猬一般的钢针鬃毛,六只粗壮的兽足踏在岩石上,震得整座三危山(sān wēi shān)都微微颤动。
最骇人的是它脖颈处生着四颗耳朵,此刻正同时转动,捕捉着锁链桥上的每一丝动静。
擅闯三危山者,死!
梼杌(táo wù)的吼声如雷贯耳,音波撞在锁链上,激起漫天铁锈碎屑。
离朱立足未稳,被震得一个趔趄,半个身子探出桥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幽渊,风卷着冰碴刮得他脸颊生疼。
小心!
灵均运转炼气术,双尾如钢鞭缠向离朱腰间,三尾狐影在身后展开,金芒稳住晃动的锁链。
他望着对岸的凶兽,沉声道:我们要去昆仑墟(kūn lún xū),并非来捣乱,还请借路!
梼杌的四颗耳朵同时竖起,六足在岩石上刨出深深的爪痕:借路?百年前就有一个青丘(qīng qiū)女人这么说!
它三颗脑袋同时转向灵均,猩红的兽瞳里闪过鄙夷,结果呢?她偷走了昆仑的 镇元石 ,害得老夫被天帝责罚,困在这破山里百年之久!
离朱刚站稳脚跟,闻言突然嗤笑:你这畜生怕不是老糊涂了?
青丘的狐狸最守信用,怎会偷东西?
他的话刚说完,梼杌突然暴怒,六足猛地撞向锁链桥的桥墩。
咔嚓 ——
最东侧的两根主链应声断裂,整座桥身剧烈倾斜,灵均三人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阿若的藤蔓及时缠上剩余的锁链,绿裙翻飞间,无数带刺的荆棘从链环缝隙中钻出,暂时稳住了桥身。
它怕草木精气!
少女绿裙下的手指因发力而泛红,灵均,引它靠近植被茂盛的地方!
灵均会意,三尾狐火突然暴涨,金焰在梼杌眼前晃出残影。
凶兽果然被激怒,六足蹬地跃起,庞大的身躯如陨石一般砸向锁链桥。
一声巨响,又有三根主链断裂,桥身与山体连接的部分只剩下最后两根铁链,随时可能崩断。
这疯子想同归于尽!
离朱的骨箭连珠射出,三支毒箭精准地刺向梼杌的眼睛。
然而那怪物眼皮一抬,钢针般的鬃毛突然竖起,将箭矢弹飞出去,它的毛比玄铁还硬!
灵均突然注意到梼杌左前足的内侧少了簇鬃毛,露出一块碗大的白斑,像是旧伤。
那里是弱点!
他双尾卷住离朱的腰,将少年甩向桥尾,射它左前足的白斑!
离朱在空中调整姿势,通神目的金光锁定目标。
三支骨箭带着破空声射向白斑,这次竟穿透了鬃毛的防御,没入半寸。
梼杌发出震耳的痛吼,六足疯狂踩踏锁链,整座桥开始分崩离析。
阿若的藤蔓已被玄冰煞冻得僵直,绿裙上凝结着细密的白霜:快跳!
她指着桥墩旁的一棵 耐冬树,那是西荒(xī huāng)罕见的常青乔木,此刻正顶着冰棱顽强地生长,那棵树能缓冲!
灵均拽着阿若纵身跃向耐冬树,三尾狐影在身后展开,挡住飞溅的链环碎片。
离朱紧随其后,灰羽翅膀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三人刚抓住树枝,身后的锁链桥便彻底崩断,玄铁环坠入深渊的闷响久久回荡。
梼杌望着挂在树上的三人,四颗耳朵同时耷拉下来,六足在岩石上不安地刨动。
它似乎没想到这三人能在桥塌前逃生,猩红的兽瞳里闪过一丝困惑。
这畜生在犹豫。
白泽(bái zé)蹲在灵均肩头,竖眼盯着梼杌的动向,它虽凶顽,却遵守 不欺弱者 的古训。
灵均顺着树干滑到地面,三尾狐影护住周身:我们与百年前的青丘女子无关,更没偷过什么镇元石。
他从怀中摸出《山海图录》残卷,汤谷(tāng gǔ)的纹路在寒风中亮起,我们只是想借道昆仑,阻止穷奇(qióng qí)复活混沌(hùn dùn)。
梼杌的三颗脑袋同时转向图录,兽瞳里闪过复杂的光。
它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若你们能取回镇元石,证明青丘女子的清白,老夫便放你们过去。
六足在地上划出个一复杂的图案,那石头被穷奇卫(qióng qí wèi)藏在三危山的 噬灵洞
离朱刚要反驳,却被阿若按住。
少女绿裙下的手指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我们如何信你?
阿若的声音带着警惕,若你趁机设下陷阱......
老夫从不说谎!
梼杌怒吼着用前足拍向地面,坚硬的岩石顿时裂开,露出底下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誓约符文,这是与天帝的盟约,若违此誓,甘愿被玄冰煞冻成冰雕!
灵均望着石碑上的符文,与《山海图录》的残页隐隐呼应。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三尾狐影渐渐收敛:好,我们去取镇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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