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门在两界清流彻底分离的刹那缓缓闭合,门框上的星砂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光痕,在虚空中轻轻颤动,像是在为这场两界浩劫画上句点。
归墟海眼的水面却在此时骤然异动,原本平静的碧波突然掀起十丈高的巨浪,浪尖裹着银白的泡沫,如同一堵移动的水墙,朝着不周山巅的方向席卷而来,空气中的咸腥味与灵气剧烈碰撞,让周围的修士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小心!”
玄澈纵身跃到海眼边缘,银蓝色的鲛绡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的锁星链泛着淡黑光,对着巨浪轻轻一扬,链节上的镇魂珠亮起,暂时挡住了浪头的冲击,“这不是寻常潮汐,是地脉异动引发的异象!”
话音未落,巨浪中央突然破开一道缝隙,一头丈许宽的玄龟破浪而出 —— 龟甲泛着深青色的光泽,表面刻满细密的星纹,每道星纹都泛着淡银色的光,龟甲中央用上古篆文刻着 “不周” 二字,只是此刻那二字的笔画正在缓缓淡化,像是被某种力量抹去,龟甲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星砂,与混沌之门的星砂气息完全一致。
“是之前归墟见过的星纹玄龟!”
灵均快步上前,身后的九尾轻轻展开,狐火在尾尖跳动,他能清晰感觉到,玄龟身上的星纹与烛龙残魂的气息相互呼应,“它的背甲…… 在失去‘不周’的印记。”
玄澈缓缓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玄龟的龟甲,便觉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指尖窜来,与归墟的地脉产生共鸣。
下一秒,龟甲突然 “咔嚓” 作响,一道裂缝从 “不周” 二字中间蔓延开来,无数细小的星砂从裂缝中涌出,在海面上缓缓聚拢,竟拼出 “星槎” 二字 ——
笔画苍劲,与灵均记忆中星民星槎图谱上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星槎?”
灵均瞳孔微缩,狐族的感知让他瞬间明白,这玄龟竟是在传递星海的讯息,“是星民穿越星海的船舰图谱!它怎么会藏在玄龟体内?”
玄龟像是听懂了他的疑问,缓缓抬起头颅,眼中泛着淡金色的光,一滴透明的泪滴从眼角滑落,落在星砂拼成的 “星槎” 二字上。
泪滴触到星砂的刹那,星砂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海面上快速旋转,渐渐化作一艘三丈长的星槎 ——
星槎的船身由半透明的星晶打造,泛着淡淡的银光,船首雕刻着一只展翅的启明鸟(qǐ míng niǎo),与星辰海星使的星翼几乎一模一样;
船身两侧刻满五域的图腾,东荒的雷鸟振翅、南荒的凤凰衔火、西荒的青龙盘绕、北荒的玄武蛰伏、中荒的九尾狐漫步,每道图腾都泛着对应域的微光,像是五域灵气的凝聚。
“这星槎…… 是用星砂与玄龟泪滴凝成的!”
阿若快步走到星槎旁,肩头的四象藤突然疯长,翠绿的藤蔓如灵蛇般缠上星槎的桅杆,藤蔓上的星轨花同时转向星海的方向,花瓣上的星图变得格外清晰,“星轨花在指引方向,星海的虚无之雾正在退去!”
众人顺着星轨花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遥远的天际线处,原本被灰雾笼罩的星海区域,正渐渐透出淡金色的光,一缕缕虚无之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恒星 ——
那恒星泛着柔和的金光,表面没有丝毫杂质,显然是刚诞生的新生星体,与混沌之门内黑色清流中的星辰虚影完全一致。
离朱立刻按住眉心,天眼在青光中缓缓睁开,两道青光穿透云层,直直射向新生恒星。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握着射日弓的手轻轻颤抖:“灵均,恒星里面…… 有烛龙残魂!”
灵均凑到离朱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恒星中央,一缕淡金色的残魂正与星核融为一体 ——
那残魂正是之前融合后化作光点的烛龙残魂,此刻它蜷缩在星核中,每一次呼吸都让恒星的光芒更盛一分,将周围残留的虚无之雾彻底净化。
“烛龙残魂…… 在滋养新生恒星。”
阿若的声音带着惊叹,四象藤上的星轨花轻轻颤动,与恒星的光芒相互呼应,“它在用自己的力量,为星海重新点燃生机。”
白泽突然从灵均肩头跃下,雪白的鬃毛根根竖起,对着新生恒星低吼,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反而带着几分欣慰。
归墟的潮汐声在此时突然变了节奏,不再是之前的汹涌澎湃,而是变得舒缓柔和,其中竟混入了淡淡的吟唱声 ——
那是星民特有的旋律,空灵婉转,与青丘祭祀曲的古朴厚重渐渐合拍,一高一低,一远一近,在归墟海面上交织成一道无形的音浪,音浪拂过星槎,让船身的五域图腾光芒更盛;
拂过玄龟,让它龟甲上的星纹变得更加清晰;拂过众人,让每个人心中都涌起一股温暖的悸动。
玄龟缓缓沉入海水中,只露出龟甲上的星纹,像是在守护这片两界交融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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