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墟的月光突然变了模样,往日里柔和的银辉此刻泛着淡淡的妖气,落在梧桐林的叶片上,竟让翠绿的叶子浮现出淡金色的狐纹。
每一道狐纹都如活物般流转,从叶尖蔓延至叶柄,最终在叶脉中央凝成细小的九尾轮廓,与灵均身后的九尾形态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纹路边缘泛着极淡的灰气,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灵均站在祭坛旁,指尖轻轻抚过一片带纹的梧桐叶。
狐纹触到他指尖的刹那,突然脱离叶片,化作点点细碎的火焰,在空中盘旋三圈后,竟缓缓拼出 “涂山” 二字。
字体苍劲,泛着金红双色的光,与他体内混沌本源的气息相互呼应,让灵均身后的九尾不自觉地微微颤动,尾尖的狐火也跟着闪烁。
“涂山……”
灵均轻声呢喃,狐族的记忆突然翻涌 ——
族老曾提及,上古时青丘与涂山本是同源,后因绝天之战才断了联系,“难道这狐纹,是涂山传来的讯息?”
白泽突然从祭坛边跃起,雪白的鬃毛根根竖起,对着西方的雾气低吼,声音里满是警惕,颈间的鬃毛泛着淡淡的白光,却不敢贸然靠近雾气,只对着灵均轻轻蹭了蹭,像是在提醒危险。
众人顺着白泽的目光望去,只见西方的雾气中,一道模糊的九尾狐虚影正在徘徊。
虚影通体泛着淡金色,尾尖缠着缕缕灰气,身形缥缈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可那双狐瞳却格外清晰,透着股熟悉的哀伤,与灵均记忆中青瑶夫人的眼神有几分相似。
“那虚影…… 带着青丘的血脉气息。”
阿若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肩头的四象藤突然不受控制地缠绕成茧,藤蔓上的奇花纷纷闭合,将茧包裹得严严实实,“藤蔓在害怕,却又在主动靠近,像是在感应什么。”
茧中突然传出细碎的狐鸣,声音微弱却清晰,起初是断断续续的呜咽,渐渐与青丘古老的祭祀曲相合 ——
那是青丘先祖传下的调子,只有在重大祭祀时才会吟唱,此刻从藤茧中传出,竟让祭坛周围的梧桐叶都跟着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
“这狐鸣…… 与祭祀曲完全合拍。”
灵均心中一紧,能感觉到藤茧与虚影之间有股无形的牵引,“阿若,你的藤蔓是不是与虚影产生了共鸣?”
阿若点头,指尖抚过藤茧的纹路:“藤蔓的根须能感知到虚影的气息,里面藏着与涂山相关的力量,还有…… 一丝极淡的青瑶夫人的灵气。”
离朱早已抬手按住眉心,天眼在青光中缓缓睁开,两道青光穿透西方的雾气,直直落在九尾狐虚影身上。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射日弓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声音带着几分惊讶:“灵均,你看虚影的脖颈!”
灵均与阿若同时凑近,虽无天眼之力,却能通过离朱的描述想象 ——
虚影的脖颈上,戴着一枚与灵均胸前相似的玉坠,坠子呈水滴状,泛着淡青色的光,上面刻着 “青瑶” 二字,笔画与灵均玉坠上的 “灵均” 二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青瑶夫人的玉坠!”
灵均的声音带着震动,伸手摸向自己胸前的玉坠 ——
那是青瑶夫人临终前赠予,此刻竟微微发烫,与雾气中虚影的玉坠产生强烈共鸣,“她怎么会出现在西方的雾气里?而且是以虚影的形态?”
离朱的天眼持续运转,青光中映出更多细节:“虚影的脚下缠着淡黑色的锁链,链身刻着与星纹木箱相似的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无法靠近青丘墟。”
阿若的藤茧突然剧烈颤动,里面的狐鸣变得急促,藤蔓上的纹路泛着青光,与灵均的玉坠光芒相互呼应,像是在催促灵均行动。
灵均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将体内的混沌本源缓缓注入藤茧。
黑白双色的狐火顺着藤蔓蔓延,藤茧的纹路突然亮起,泛着金红双色的光,之前缠绕的灰气在狐火中渐渐消散,露出里面藏着的淡金色光团。
“砰 ——”
藤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通体雪白的三尾狐从里面钻了出来。
狐身小巧,毛发光滑如缎,眼瞳中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芒,与星海的星砂气息完全一致,它的脖颈上,赫然戴着一枚微型的 “青瑶” 玉坠,正是雾气中虚影玉坠的缩小版。
三尾狐对着灵均低鸣一声,声音柔和,没有半分邪气,随后轻轻跃起,落在灵均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玉坠触到灵均指尖的刹那,突然化作星砂,在空中拼出一幅简易的地图。
地图上标注着西荒的 “昆仑之虚”,那里用红圈着重标出,旁边还刻着一道细小的狐纹,与青丘的狐纹几乎一模一样,显然是指引灵均前往昆仑之虚。
“昆仑之虚……”
灵均望着星砂地图,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青瑶夫人的虚影、涂山的狐纹、昆仑的地图,这三者之间到底藏着什么关联?”
白泽对着星砂地图低吼,颈间的鬃毛泛着金光,尾巴轻轻扫过地面,像是在确认地图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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