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柱里的钨钢弹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
灼热的感觉顺着脊椎蔓延,与掌心玉佩的温润形成奇异的呼应,让他想起三年前在缅北中枪的瞬间 —— 那颗子弹穿透身体时,也曾有过这样的共鸣。
“这是……”
苏清依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想起奶奶说过,雷家祖上曾是玄甲卫的铸甲师,传家宝里就有块能号令旧部的龙佩。
雷烈将玉佩与潜龙符合在一起。
两道微光从接合处亮起,在空气中投射出半幅残缺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七个红点,其中一个就在江城的位置,旁边用古篆写着 “龙潜” 二字。
“原来如此……”
他低声呢喃,终于明白父亲为何要安排这桩婚事,为何要将玉佩交给苏清依保管。
这不是巧合,而是一个跨越了数年的布局,从他脊柱里嵌入弹头的那天起,或许就已经开始。
雨不知何时停了,廊外的芭蕉叶上滚下最后一滴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雷烈将合二为一的玉佩和潜龙符揣进内兜,紧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的伤疤似乎与玉石产生了某种感应,传来阵阵温热。
“湖心亭的宴会,我们去。”
他转身看向苏清依,眼底的寒意已变成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有些账,该在桌上算了。”
苏清依望着他后颈那道渗血的伤口,突然从药箱里拿出瓶药膏,是她用祖传秘方熬的,专治刀伤。
“这个你带着。”
她的指尖儿在药膏瓶上缠了三圈红绳,那是苏家祈福的方式,“湖心亭的水凉,记得多穿件衣服。”
雷烈接过药膏,指尖儿触到她缠着纱布的手指。刚才捡瓷片时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被她用布条草草裹着。
他突然想起昨晚在废弃仓库里,自己指尖儿被刀刃割破时,也是这样浑然不觉。
“你的手。”
他抓起她的手腕,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动作算不上轻柔,却很仔细,“宴会上,别碰崔厉递过来的任何东西,尤其是茶水。”
苏清依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晨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纵横的伤疤竟显得不那么狰狞了,反而像幅刻满故事的地图。
她突然想起奶奶说的话:“雷家的男人,都是把骨头磨成刀的性子。”
以前不懂,此刻看着他掌心的老茧,看着他后颈那道新伤,看着他将半块玉佩藏进怀里的动作,突然就懂了。
雷烈包扎好伤口,将请柬折成方形塞进裤兜。
那半块玉佩在贴身的口袋里微微发烫,与脊柱的弹头遥相呼应,像有两条龙在体内苏醒,正等着时机挣脱束缚。
他知道,湖心亭的宴会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厮杀的开始。
对手不再只是崔厉那样的跳梁小丑,还有藏在九商盟背后的玄甲卫叛徒,有那些失踪新兵背后的阴谋,甚至可能牵扯出他脊柱里那颗弹头的终极秘密。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掌心的药膏还带着苏清依指尖儿的温度,内兜的玉佩与潜龙符紧紧相依,远处的湖心亭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他踏入那片水域。
雷烈最后看了一眼廊下那堆青瓷碎片,转身走进了苏家老宅的深处。
阳光正好穿过云层,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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