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关烽火台的残垣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枯藤如无数条干枯的手臂,死死缠着烽火台的碎砖,有些藤叶已与砖缝长在一起,分不清是自然的纠缠还是岁月的烙印。
风穿过藤叶的呜咽声,混着山涧的流水,在空谷里荡出苍凉的回音,像极了当年玄甲卫将士在此戍边时的号角余韵。
秦越就站在烽火台中央,一身白大褂在暮色里格外扎眼,衣摆沾着三两点暗绿色的污渍,那是九商盟特制毒药的痕迹。
他指尖捏着一支注射器,透明针管里的紫色药剂泛着荧荧冷光,与之前林素遗留的母液几乎是同一个样式,只是颜色更深,显然毒性更烈。
七具玄甲卫遗骸在他脚边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圈,每具遗骸的后心都嵌着枚镇魂铁弹头,弹头表面的 “天枢” 刻痕在暮色里若隐若现。
随着秦越手腕轻轻晃动,注射器里的药剂泛起涟漪,那些弹头竟微微颤动起来,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在遗骸后心处转出细小的圈。
“雷烈的血脉能完美融合龙骸,这点林医官倒是没骗我。”
秦越的声音尖细而冰冷,像手术刀划过玻璃,刺得人耳膜发疼。
他蹲下身,注射器对准最外侧那具遗骸的脖颈,针尖刺破早已干枯的皮肤,紫色药剂缓缓注入,“可惜啊,她太心软,舍不得用活人做实验,不像我,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突破’。”
药剂注入的瞬间,那具遗骸后心的弹头突然 “噗” 地一声穿透皮肉,在空中划出一道紫色弧线。
紧接着,第二具、第三具…… 七枚弹头依次脱离遗骸,在空中盘旋片刻,竟缓缓组成一幅北斗阵图,斗柄直指烽火台西侧的阴影,那里正是雷烈藏身之处。
“躲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秦越站起身,注射器在指尖转了个圈,“雷队,我可是特意用七具‘老相识’的遗骸做引,就是想请你出来,聊聊龙骸融合的‘心得’。”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刀光突然从阴影里劈出,“破阵” 军刀带着呼啸的风,卷起地上的碎石,直取秦越的咽喉。
雷烈的身影如猎豹般窜出,军靴踏过枯藤的脆响与刀风交织,眼底满是冷冽的杀意 ——
这些遗骸他认得,是当年卧龙关战役中牺牲的弟兄,此刻竟被秦越当作摆弄的棋子,这份亵渎英烈的恶行,让他怒不可遏。
秦越的反应也算迅速,侧身避开的同时,白大褂下摆扬起,露出里面半片梅纹衣料,与林素当年穿的玄甲卫医官制服纹路几乎一致,只是颜色褪得厉害,边缘还留着火烧的焦痕。
“雷队的刀还是这么快,难怪能在缅北活下来。”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左手突然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支备用注射器,对着雷烈的胸口就扎。
“小心!”
苏清依的声音从烽火台另一侧传来,她握着银链的手绷得笔直,七枚玉佩坠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地缠上秦越的手腕。
玉佩刚触到秦越的皮肤,突然 “嗡” 地发烫,坠子贴在对方锁骨处,竟映出一块青黑色的刺青 ——
那刺青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白,仔细看去,竟是用剥下的人皮缝制在锁骨上的,人皮上的梅花纹与林素的纹身一模一样。
“林医官的叛徒徒弟,果然连纹身都要偷。”
苏清依的声音里满是鄙夷,银链突然收紧,玉佩坠子深深嵌进秦越的皮肉,“你杀了林医官,剥了她的皮做刺青,就是想冒充她,骗取九商盟的信任吧?”
秦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腕被银链缠得生疼,备用注射器 “当啷” 掉在地上。
“胡说!是林素自己没用,守着龙骸的秘密不肯交,我只是‘帮’她完成未竟的事业!”
他的嘶吼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右脚突然踹向最近的一具遗骸,想打乱北斗阵图。
石敢当早就按捺不住,流星锤的铁链带着呼啸砸向阵眼 —— 那是北斗阵图的 “天枢” 位,由一枚泛着紫光的弹头占据。
铁链缠住弹头的瞬间,石敢当猛地发力,弹头被硬生生拽离阵图,在空中崩碎,紫色碎片溅落在地,将枯藤烧出一个个小黑坑。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
秦越突然狞笑起来,袖口突然飞出三枚毒针,针尾带着淡绿色的丝线,直取雷烈的面门。
毒针在空中划过三道细微的弧线,针头上的毒液泛着与注射器相同的荧光,显然沾了同一种剧毒。
雷烈的反应快如闪电,侧身避开的刹那,脊柱里的钨钢弹头突然传来一阵灼热,像是有团火在骨缝里燃烧。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 那三枚毒针在半空中突然停顿,随后化作齑粉,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吹散,连靠近雷烈半寸都做不到。
秦越见状,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 刚才被玉佩坠子划伤的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黑色的毒液顺着血管蔓延,很快就染黑了半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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