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岛屿的热带雨林像个巨大的蒸笼,湿热的空气裹着腐叶的腥气,像团浸了馊水的棉絮,往肺里钻,每呼吸一口都觉得胸口发闷,连鼻腔里都黏着化不开的黏腻。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织成细碎的光斑,却照不透半尺厚的腐叶层;
脚下的泥土软得像刚搅烂的烂泥,每走一步都能陷下去半寸,军靴碾过地面时,突然传来 “咔嚓” 一声脆响 —— 是半具干枯的蛇骨,肋骨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骨缝里还嵌着细小的齿痕,像是刚被什么东西啃过,连蛇头都只剩下残缺的颌骨。
“这地方邪门得很。”
石敢当扛着流星锤走在雷烈身侧,他的额角全是汗,迷彩服的后背已经湿透,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淌,在布料上晕出深色的痕,却没放慢脚步,铁链甩动时精准缠住头顶垂落的粗壮藤蔓,小臂暴起青筋猛地一拽。
“哗啦” 一声,大片枯叶夹杂着断枝落下,其中几片发黑的叶子里,竟裹着五具干瘪的尸体,用藤蔓吊在树杈上晃悠,皮肤皱缩得贴在骨头上,像被风干的腊肉,连眼窝都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胸口的布料早已腐烂,露出模糊的印记。
雷烈抬头细看,那些尸体穿着倭寇制式的黑色劲装,胸口的太阳纹刺青早已失去血色,被虫蚁啃噬得模糊不清,只剩下几道暗红色的印记,贴在干瘪的皮肤上,像结痂的血痕,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连衣服的布料都还带着当年战火的焦味。
“是黑田联队的人。”
石敢当弯腰捡起一片沾着暗褐色痕迹的枯叶,指尖在上面轻轻搓了搓,指腹沾到的黏腻物质泛着微光,“这血渍里掺了九商盟的毒,和咱们之前在实验室见的几乎一模一样,看来九商盟的残余真和倭寇勾连在一起,连毒都用的是同一种。”
没等他们再多说,旁边的灌木丛突然传来 “簌簌” 的响动,声音越来越近,一道黑影带着浓烈的腥风扑过来 ——
是条碗口粗的巨蟒,鳞片泛着暗绿色的光,像裹了层毒液,吐着分叉的信子,信子上还沾着腐叶碎屑,直取队伍里最年轻的卫卒陈小树。
陈小树才十七岁,握着步枪的手微微发颤,指腹因紧绷而泛白,却没往后退半步,死死盯着巨蟒泛着绿光的眼睛,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水珠,砸在沾满腐叶的地上,溅起细小的泥点。
雷烈没给他愣神的机会,反手抽出背后的 “破阵”,军刀出鞘的瞬间,刀锋带着凌厉的风,像道银闪电,顺着巨蟒的七寸精准劈下去。
“噗嗤” 一声,蟒身被劈成两半,墨绿色的毒液溅在地上,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空气里弥漫开一股类似九商盟实验室药剂的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紧 ——
显然这巨蟒也被人喂过毒,连内脏都泛着诡异的绿色。
“多谢雷队!”
陈小树的声音还带着未消的颤意,却立刻举起步枪,枪口对准灌木丛深处,手指扣在扳机旁,不敢有丝毫松懈,“里面可能还有东西!
说不定藏着倭寇的暗哨!”
其余九名卫卒也迅速举枪,枪口齐刷刷对准灌木丛,李岩站在陈小树身边,不动声色地把他往身后护了护,握着步枪的手稳得像钉在地上。
这孩子虽小,却比陈小树沉稳些,当年在孤儿院就是他护着更小的孩子不被欺负,此刻的动作刻在骨子里,透着股超出年龄的可靠。
“都小心点,别掉以轻心。”
雷烈朝他们叮嘱一句,目光扫过灌木丛深处,那里的雾气比别处浓,像团化不开的墨,隐约能看见片空旷的场地,地面的腐叶比周围薄很多,显然经常有人走动。
陈小树突然指着那个方向,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雷队!
那边有东西!好像是石头搭的台子!”
他们顺着陈小树指的方向走过去,石敢当用流星锤的链环拨开最后一层缠绕的藤蔓,十二座石制祭坛赫然出现在眼前,在雾气里透着森然的冷意。
每座祭坛都有半人高,用漆黑的火山岩砌成,岩缝里还嵌着暗红色的碎屑,不知道是岩浆残留还是干涸的血渍,坛顶放着枚镇魂铁弹头,泛着幽冷的青光,在雾气里像十二颗悬着的鬼火,连周围的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祭坛的排列很规整,呈圆形环绕着中央的石碑,石碑通体发黑,表面粗糙不平,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倭文,笔画杂乱无章,有些字符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干涸的质感像凝固的血,被虫蚁啃噬出细小的孔洞,更显狰狞。
“清依传来消息了。”
石敢当掏出卫星电话,屏幕上是苏清依发来的翻译文字,字体娟秀却透着凝重,“这是‘龙气转化阵’,用镇魂铁弹头吸收周围的龙气,再用活人的血脉激活,就能强行掌控龙骸的力量 —— 他们要的,是你的战尊血脉!”
雷烈的心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痛,那道龙形胎记像被火烤着,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蔓延,连指尖都泛起淡淡的金光,坛顶的镇魂铁弹头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青光变得更盛,在半空中凝成一道模糊的虚影 —— 是周都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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