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回廊的寂静被玻璃碎裂声划破时,雷烈正用袖口擦去青铜鼎上的浮尘。
展柜炸裂的脆响此起彼伏,锋利的碎片如暗器般四散飞溅,却在距苏清依半尺处突然滞涩,齐刷刷坠落在青砖上。
他反手将苏清依按在鼎后,破阵刀出鞘的寒光只一闪,三柄玄铁长枪已齐齐断为两截。
三名卫卒捂着咽喉后退,玄甲在暴雨中泛着冷光,内侧未褪尽的龙纹刺青如活物般蠕动,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墨汁,显然是强行烙上的印记。
血珠顺着刀身的血槽往下淌,滴在青砖上洇出细小的红痕,与鼎身饕餮纹的凹槽严丝合缝。
石敢当的流星锤带着呼啸撞向穹顶,钢化玻璃应声崩碎,暴雨混着碎渣倾泻而下,砸在卫卒的玄甲上发出噼啪声响。
铁链横扫的轨迹如黑色闪电,两名卫卒来不及闪避,护心镜瞬间凹陷下去,闷哼声中,口喷的血沫里混着淡绿色的碎渣,正是九商盟秘制噬心弹的残留。
“狗娘养的叛徒手笔!”
石敢当的粗吼震得廊柱嗡嗡作响,铁链缠住最后一名卫卒的脖颈时,目光落在对方腰间的青铜令牌上。
令牌边缘磨得发亮,“XJ - 零九一” 的阴刻字样在雨水中隐约可见,正是当年负责战俘押送的卫尉陈默麾下标识。
他记得清楚,陈默当年总爱用令牌刮烟斗,边缘还留着三道深浅不一的划痕,此刻分毫不差地映在雨幕里。
卫卒突然发出嗬嗬怪响,脖颈青筋暴起,竟猛地自碎天灵盖。
红白之物溅在旁侧展柜的龙形玉器上,未等落地便凝成点点青光,与雷烈脊柱里的弹头产生共鸣,让他后心突然泛起灼痛。
玉器上的龙纹突然亮起,与卫卒玄甲内侧的刺青遥相呼应,像是在完成某种诡异的契约。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从腕间窜出,七枚玉佩如灵蛇般缠上青铜鼎耳。
玉佩碰撞的清越声响中,她踩着莲步转动,银链牵引着玉佩在鼎耳凹槽里精准拼接,恰好组成完整的玄鸟图腾。
当最后一枚玉佩嵌入缺口,鼎身突然发出震耳的嗡鸣,从顶到底裂开一道三寸宽的缝隙。
缝隙中渗出淡淡的腥甜气息,半截泛着莹白的人骨赫然显露,骨缝里缠着细碎的玄甲残片,还挂着几滴金红汁液,如凝固的血珠般缓缓蠕动。
雷烈伸手去探,指尖刚触到鼎沿,那金红汁液便如活物般顺着指腹往上爬。
暖流瞬间顺着经脉蔓延,脊柱里的钨钢弹头突然剧烈搏动,与鼎内人骨的震颤频率渐渐重合,让他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 ——
玄甲卫战尊浴血的背影,龙骸燃烧的烈焰,还有陈默谄媚的笑脸。
“这是初代战尊的残骨。”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银链上的玉佩泛着青光,与鼎内的金红汁液交织成网。
她认出骨缝里的玄甲残片,正是爷爷手札里记载的 “镇龙甲” 碎片,当年战尊以身殉阵,骨骸便藏在这青铜鼎中。
石敢当一脚踹开旁边的展柜,里面的古兵器纷纷掉落,长剑、短刀插进青砖,剑尖竟齐齐指向青铜鼎,像是在朝拜某种至高力量。
“陈默这杂碎,连老祖宗的遗骸都敢动!”
他的流星锤在掌心转得呼呼作响,铁链上的倒刺沾着雨水,泛着冷光,“当年他押送战俘,怕是早就和九商盟勾连,把弟兄们当成炼弹的容器!”
雷烈的指尖已被金红汁液覆盖,那汁液顺着经脉钻进体内,与脊柱弹头彻底共鸣,让他左瞳的战尊印记隐隐发亮。
鼎内的人骨突然微微转动,骨节碰撞的脆响在雨幕里格外清晰,像是在舒展沉睡千年的躯体。
“不好!”
苏清依突然拽动银链,玉佩组成的玄鸟图腾光芒暴涨,“九商盟的人在骨头上刻了控龙咒,他们想借战尊残骨引动龙气!”
话音未落,三名倒地的卫卒尸体突然抽搐起来,玄甲内侧的龙纹刺青彻底亮起,尸体竟缓缓爬起,眼眶里泛着与龙形玉器相同的青光。
石敢当的流星锤及时砸落,铁链缠住一具尸体的脚踝,猛地回拽,尸体重重摔在青砖上,玄甲崩裂,露出里面缠绕的金色触须,与周都护机械臂里的诡异组织如出一辙。
雷烈的破阵刀再次出鞘,刀光掠过之处,金色触须纷纷断裂,化作点点火星。
他注意到,触须断裂的瞬间,鼎内人骨的震颤突然加剧,金红汁液喷涌而出,在半空凝成一道细小的龙形虚影,朝着雷烈的方向俯冲而来。
“是龙气认主!”
苏清依的银链紧紧缠住雷烈的手腕,七枚玉佩同时发亮,“爷爷说过,战尊血脉能唤醒残骨龙气,这些汁液是龙骸精华!”
龙形虚影钻进雷烈掌心的刹那,脊柱里的弹头突然停止搏动,取而代之的是温润的暖流,顺着经脉流遍四肢百骸。
青铜鼎的裂缝越来越大,整具人骨渐渐显露,肋骨间缠着的玄甲片在龙气中泛着银光,与雷烈身上的玄甲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