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要推辞,被王婶按住手:“拿着!以后我天天来修车,还能少了你的黄瓜?”
一上午没歇脚,程野修了七辆车,换了三副闸皮,补了五个胎,手上的油污洗了又沾,沾了又洗,洗到最后肥皂水都变成了灰黑色。林晚星就蹲在旁边帮他递工具,他要十字螺丝刀,她绝不会递成一字的;他说要剪子剪补丁,她立马把磨得锃亮的小剪刀递过来,比他自己拿还顺手。
中午吃饭时,林晚星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桶,掀开盖是番茄鸡蛋面,卧着个荷包蛋,汤上飘着葱花。“我妈今早煮的,说你爱吃带汤的。”她把筷子递过去,“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野刚拿起筷子,就看见张大爷端着个大碗过来,里面是刚炸的豆腐泡,撒着椒盐:“小程,给你送点下酒菜,晌午没人修车时垫垫。”
“大爷您咋又破费?”程野往他手里塞刚泡好的菊花茶,“昨天的豆沙包还没谢您呢。”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张大爷往凳上一坐,看着林晚星笑,“这姑娘是你对象吧?眼瞅着就般配。”
林晚星脸“腾”地红了,低头用筷子拨弄保温桶里的面条,耳朵尖红得像樱桃。程野赶紧打岔:“大爷您吃面条不?晚星带得多。”
“不吃不吃,我刚在家吃过。”张大爷摆摆手,指着门口的自行车,“对了,我那老伙计的脚蹬子有点晃,你抽空给拧拧?”
“下午我就去!”程野扒拉着面条,番茄汤酸溜溜的,混着鸡蛋香,比他吃过的任何面都好吃。林晚星坐在旁边看着他吃,自己没动筷子,程野才想起她还没吃:“你咋不吃?”
“我带了面包,在书包里。”她指了指墙角的书包,“你先吃,我不饿。”
程野把荷包蛋夹到她碗里:“吃点,不然下午没力气递工具。”他看着她小口小口吃鸡蛋,突然觉得这修车铺有了烟火气,不再是冷冰冰的工具和零件,而是有热乎的饭菜,有笑盈盈的人,有说不完的闲话。
下午两点多,来了个穿西装的男人,骑着辆崭新的山地车,车把上挂着个公文包。他把车往门口一停,皱着眉说:“师傅,我这车链条总掉,才买了半个月。”
程野蹲下来检查,链条太松了,是组装时没调好。他用扳手拧了拧后轮的螺丝,把链条拉紧:“好了,你试试,再掉你来寻我。”
男人骑上去蹬了两圈,惊讶地说:“真好了!多少钱?”
“调链条不要钱。”程野摆摆手。
男人从钱包里掏出二十块钱递过来:“哪能让你白忙活?我在别的地方修,这点活儿要五十。”
“真不用。”程野把钱推回去,“举手之劳的事。”
男人拗不过,把钱塞到林晚星手里:“姑娘你拿着,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说完骑上车就走,林晚星拿着钱追了两步没追上,回头看着程野笑:“这人还挺实在。”
“现在实在人多。”程野把钱放进铁盒里,刚锁好,就看见留言板上多了行字:“程师傅,我车胎慢撒气,明早来修,先放这儿了。”下面画了个箭头,指着门口那辆粉色自行车——是昨天那小姑娘的。
程野走过去捏了捏车胎,确实有点软。他把车推到铺子里,卸下车轮往水盆里放,这次没冒泡,是气门芯松了。他换了个新气门芯,打满气,又把车擦得锃亮,连车筐里的小石子都捡干净了。
“你咋给她修了?”林晚星递过来块抹布,“她说明早来呢。”
“小姑娘上学急,修好了她明早直接骑走,省得耽误时间。”程野擦着车座,“你看这车子,擦干净了多好看。”
林晚星蹲在旁边看他擦车,突然说:“程野哥,我发现你对谁都这么好。”
“都是街坊,互相帮衬呗。”程野笑了笑,手上没停,“以前我没铺子的时候,陈爷爷总给我送菜,张大爷的包子总多给我两个,现在我能帮上忙了,咋能推辞?”
太阳快落山时,程野算了算今天的收入,一百二十三块,比昨天多了不少。他把钱放进铁盒里,跟昨天的八十七块五放在一起,两张钱叠得整整齐齐,看着就舒心。
林晚星帮着收拾工具,把扳手按大小摆好,螺丝刀插进工具架的小孔里,连抹布都叠成了方块。“明天我带个小本子来,”她突然说,“把每天修了啥车、换了啥零件记下来,省得你忘了。”
“行啊。”程野往墙上钉钉子,要挂陈爷爷送的围裙,“再画个表格,左边记收入,右边记支出,明明白白的。”
两人正忙着,门口传来“汪汪”两声,是李奶奶家的小狗,摇着尾巴叼着个塑料袋跑进来,袋子里是几枝月季,带着花苞。“这老东西,还知道给我送花。”程野笑着把月季插进空酒瓶里,往窗台上一放,顿时觉得铺子亮堂了不少。
锁门时,林晚星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盒子是硬纸做的,上面画着辆小自行车,车把上画着朵向日葵,是她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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