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坊市东门,旗杆顶端的铜铃无风自响,仿佛天地都在屏息。潘安立于此间,一袭素袍不动如山,却似有万剑悬空,只待他一声令下,便斩碎九重苍穹。
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轻抚腰间。那本第三十七号《灵韵写真册》静静蛰伏,粗粝封皮上印着柳姑娘温婉笑意,眸若秋水,灵雾缭绕,竟似蕴藏一道本源法则。边角压得笔直如刃,一如他彻夜未眠所铸之意志,冷硬、锋利、不容撼动。
太阳穴仍在跳,颅内似有亿万神识交锋,法则推演跨越九重天域,混沌初开,道痕自生。可他的眼神,却平静得像是一尊已证永恒的古神。
树皮上的刻痕,还在那儿,纹丝未动。
他知道,她来了。
香车云辇自街角无声滑出,黑云纹纱帘半垂,两名黑衣弟子踏步而行,脚落如雷,每一步都震得青石龟裂,灵压滚滚如潮。可他们再强,也不过是陪衬。
真正的主角,慵懒倚在软垫之上。
井上花,雪青长裙曳地,金线绣幽冥铃兰,一朵一朵,随风轻颤,仿佛彼岸花开,招魂引魄。发间铃串叮咚作响,一步一音,宛如为今日之局敲响丧钟。
她半睁凤眸,朱砂痣在日光下殷红如血,似一滴悬而未落的宿命之泪。
“潘少主。”她启唇,声如蜜糖滴落温酒,与昨晚的粗鲁,判若两人,“这么早就候着......莫非,昨夜辗转难眠?”
潘安也不搭话,只将画册抽出,一抛。
灵力托举,画册悬浮半空,封面朝外,柳姑娘盘坐之影缓缓旋转,灵光流转,竟似活了过来,一呼一吸皆含道韵,仿佛她不是画中人,而是从神山投影而来的不朽仙魂。
“你说,我配不上你?”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雷,砸在每个人的心神之上,震得坊市百米内的灵灯齐灭,“那你先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井上花眉梢微挑,笑意更浓:“哦?还学会装模作样了?就这本破画册,也敢拿出来献丑?”
她抬手,指尖轻触封面。
就在那一瞬......
潘安冷笑:“你不敢碰,是怕看见比你强的女人?”
“孤,不敢?谁说的!”她冷哼,五指一收,画册入手。
翻至第三页。
嗡!!!
一道无形震频穿透神识,纳米级能量包瞬间激活,顺着她灵脉直冲识海!执念粉遇灵即燃,三息共振达成,柳姑娘的息影骤然无限放大,灵韵如潮水般奔涌而至,层层叠压,几乎将她神魂碾碎!
耳边突响起梦魇般的低语,沙哑扭曲,带着腐尸气息:“凡体蝼蚁......不配活着......不配.......”
“闭嘴!”她猛然合册,踉跄后退,单膝触地,脸色煞白如纸。
两名随行弟子,从未见过少主如此失态,差点骇死,一人扶她,一人怒指潘安:“你对她做了什么!”
潘安身形标在那儿,纹丝未动,袖口手指却在快速捏拿,他在计算,规则解析力悄然扫过。圆夜魇体激活,神识震荡87%,创伤记忆即将解锁。
虽然,不知道她的记忆是什么?既然被人锁了,一定极其重要!
成了。
潘安慢条斯理,从怀中抽出另一本画册,啪地甩在地上:“送你一本,回去慢慢看。看到哪一页道心崩溃,记得告诉我。”
井上花咬牙站起,指尖掐进掌心,声音发颤:“你......你敢动孤?孤之父辈,乃是黑云宗长老!你一个落魄宗门的废柴少主,灵海未通,也配......”
“配不配?”潘安打断,玉简一催,半空骤然浮现三维灵图。西街破屋,墙塌顶漏,地下三层,猩红“丹”字如血滴落。
“你老爹藏的邪丹货仓,位置、结构、守阵人数,全在这儿。”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日菜价,“联盟执法堂最恨邪丹,抄一次,灭一宗。你说,我要是现在传讯......黑云宗还能剩下几块砖?”
全场哗然!
“那是西街鬼屋?真有人藏东西?”
“邪丹?炼活人成丹的那种?天啊......”
“街西的王三炮,近日失踪,是否与此有关?”
两名弟子脸色剧变,手已按上兵刃。
潘安不动声色,打是打不过的,现在站着的,无论老弱妇孺,任何一个他都打不过。右手悄然摸向腰后糖罐,高纯特供,随时准备甩脸。这玩意劲太大,真仙都挡不住,红尘执念只是修真界的说法,在上界有个更恐怖的名字,“红莲业火”。第一个敢动手的,肯定会痛恨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
井上花胸口起伏,两个大白兔气的差点蹦出来:“潘安,你以为拿个假图就能吓唬,孤?退婚帖,乃孤亲笔,废灵散也带来了!你今天不签字,就按着你的脑袋吞下废灵散,让你灵根尽毁,永生不得修行!”
说罢,黑底金纹帖子一甩,啪地甩在潘安脸上,击碎左脸的一个刚冒出来的脓疮。然后,飘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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