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朝元年,冬月三十。
除夕。
连日席卷关中的风雪,在这一天终于停歇。久违的暖阳穿透云层,为银装素裹的昆仑别院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柔光。
往日里戒备森严,充满了权力与秩序感的别院,今日却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浓浓的年节喜气。红色的宫灯悬于飞檐斗角,映着皑皑白雪,别有一番景致。空气中,不再是冰冷的肃杀,而是弥漫着佳肴的香气与孩童的欢声笑语。
暖阁之内,更是温暖如春。
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既有神州传统的山珍海味,也有来自西域的烤羊排,甚至还有几道公孙玲珑凭记忆复刻出的赵国特色小吃,以及墨羽不知从哪淘换来的、用机关炉精准控温烤制出的金黄点心。
这是江氏神朝的第一次家宴,也是江昊定鼎天下后,与家人们过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团圆年。
往日里各司其职、威仪满满的后宫众女,此刻都褪去了“夫人”、“妃子”的身份外壳,巧笑嫣然地围坐在桌边,言笑晏晏。
江昊坐在主位,同样换下了一身威严的玄袍,只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锦缎常服,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他没有端着神皇的架子,左手抱着嫡长子江宇,右手抱着六子江焱,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正为了他手里的一块桂花糕而“明争暗斗”。
“父皇,我的!”江宇毕竟年长一些,口齿清晰,努力挺着小胸膛,试图讲道理。
“呀!呀!”小江焱话还说不利索,却天生霸道,直接张开小手就去抢,指尖甚至跳动着一缕微不可察的金色火苗。
“啪”的一声,江昊在两个儿子的小屁股上各拍了一下,力道轻柔得像是在抚摸。
“不许胡闹,都有份。”
他笑着将桂花糕一分为二,一人嘴里塞了一半,两个小家伙这才心满意足地咀嚼起来,腮帮子鼓鼓的,像两只可爱的小仓鼠。
这一幕,引得满堂众女都忍俊不禁。
“陛下,您就惯着他们吧。”
皇后吕雉坐在江昊身侧,凤目含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但更多的却是为人妻、为人母的满足与温柔。她今日未着凤袍,只穿了一件雍容的牡丹纹宫装,亲手为江昊斟满了一杯温热的屠苏酒。
“快过年了,还一身的杀气。来,陪本宫看看今年内帑的开销。”
她说着,竟真的从袖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账册,上面用娟秀的小楷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江昊无奈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国事谈完了,今晚只谈家事。这账本,再好看,有皇后好看?”
吕雉的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绯红,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间软肉,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将账册收了起来,眉眼间的笑意却愈发温柔。
另一边,一身火红宫裙的焱妃,正满眼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江焱。即便只是个一岁多的婴孩,江焱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三足金乌血脉气息,已经让她这位母亲无比自豪。
“陛下,焱儿的太阳真火,似乎比臣妾当年觉醒时还要精纯。您看,是否该为他寻一本更合适的启蒙功法了?”她的话题,三句不离儿子的修行。
“不急。”江昊笑着摇头,“他根基太好,过早修行反倒不美。就让他玩,玩到五岁,朕亲自教他。”
紫女则端着酒杯,凑到江昊身边,吐气如兰地汇报着一些“趣闻”:“陛下,您猜怎么着?那个被您扔进皇家学院的楼兰小公主苏妲,前几日跟西施为了抢一本《孙子兵法》差点打起来呢。公孙玲珑罚她们抄了一百遍《女诫》,现在老实多了。”
江昊闻言,只是笑了笑。这些曾经心怀鬼胎的棋子,如今在他的神朝大熔炉里,也被磨去了棱角,沾染上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月神、晓梦、惊鲵、公孙玲珑、墨羽……一张张或清冷、或娇媚、或英气的绝美脸庞,此刻都围绕在他身边,眼中没有了平日的敬畏与职责,只有家人间的亲近与依赖。
这温馨和谐的一幕,让江昊心中那因连日推演战事而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他知道,眼前这一切,才是他征伐天下、乃至未来要踏足星辰大海的,最根本的意义。
这片由他亲手缔造的、独属于他的温暖港湾,是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染指的逆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孩子们嬉闹着跑到一旁,玩起了墨羽新造的、能自己行走的木牛流马。
女人们的话题,也从孩子、趣闻,渐渐转向了即将到来的那场席卷天下的大战。
气氛,不知不觉间,沉静了下来。
宴后,江昊独自一人站在暖阁外的回廊下,看着庭院中被白雪覆盖的梅花。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一件带着体温与淡淡馨香的狐裘大氅,轻轻披在了他的肩上。
是月神。
她今夜未穿那身清冷的占星师长袍,而是一袭月白色丝裙,让她那神品星辰之体,在月光下更显得皎洁无瑕,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仙的月宫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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