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真身悬浮于数据星海之中,周身金鳞纹路明灭不定,吞噬积分锁链的过程似乎到了关键时刻。他黑洞左眼的旋涡缓慢却坚定地磨灭着那些猩红的数据能量,深褐色的右眼却极其短暂地扫过我这边,目光在我惨白的脸和被黏液缠绕的脚踝上一掠而过,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一丝极快的波动,快得像是错觉。
“荒谬!”玉帝虚影的电子合成音带着被触怒的嗡鸣,强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怨气化形,蛊惑人心之言,岂能采信!齐风雅,你与这法则病毒牵扯甚深,更有残害同僚、推其入裂缝之嫌!本座现剥夺你判官之职,交由天庭司法殿…”
“剥夺?”我猛地抬头,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和脚踝的剧痛,声音因刚才的冲击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陛下,在您的‘积分锁链’捆着疑似法则化身、您的‘授权交易’铁证如山、而本案最关键‘证人’——” 我抬手指向脚踝那蠕动的小手,“——正喊着您欲清除的‘病毒’为父亲的时候,您觉得,您还有资格裁定我的职位吗?!”
我高举天衡印,印身灼热,青光再次大盛,并非为了防御,而是将一股精纯的探查之力,猛地射向古井孽镜台!“既然要审,那就审个明白!孽镜台,照影追源!给我显出三十年前地窖前完整的真相!功德点,我齐风雅付了!”
“有魄力!”孟婆眼睛一亮,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手指快如闪电地在U盘上一划。
“嗖——”一股清晰的、代表巨额功德点转移的金色流光从我掌心天衡印中分离,没入孟婆的U盘。U盘蓝光爆闪!
古井孽镜台剧烈震动,井口投射出的光幕骤然扩大,画面疯狂闪烁回溯,最终定格!
不再是之前模糊的、被怨气扭曲的片段!
清晰的画面呈现于所有“人”眼前:
百年前,地窖门前。暴雨。
学生装的我(齐风雅)和银发少年(姜玄)并非对峙,而是并肩站立!两人身上都有伤,衣衫破损,似乎在共同抵御着什么看不见的敌人。姜玄的黑洞左眼流下黑色的血泪,他周身星辰西装暗淡,却死死挡在“我”身前。
而画面中,赫然出现了第三个人影!
一个身影模糊、周身笼罩在扭曲光晕中、看不清面容的人,悬浮在半空!那人手中握着一柄由纯粹积分数据构成的、猩红的长矛,矛尖直指姜玄,散发出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威压!正是玉帝的神力气息!(尽管模糊,但那力量本源与此刻星空中的玉帝虚影同出一辙!)
然后,才是“我”那绝望的一推——不是在攻击姜玄,而是为了将他推开,避开那柄积分为矛的致命一击!同时,也是为了让他落入裂缝,躲避那模糊身影的后续追杀?!而姜玄在坠入前那一刻,将金色光团拍入“我”掌心,更像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托付和保护!
真相大白!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自语,身体冰冷。百年的负罪感原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嫁祸和不得已的牺牲?
“陛下!”我猛地转头,目光如炬,直视星空中央那数据构成的虚影,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就是您所谓的‘残害同僚’?这就是您要清除的‘病毒’?一个在您亲自出手追杀下,为了保护我而自愿落入裂缝、并将重要之物托付给我的人?!您究竟在掩盖什么?!”
整个数据空间死寂一片。连疯狂的弹幕都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玉帝虚影上。
那虚影剧烈地波动起来,冰冷的电子音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仿佛系统过载般的杂音:“篡改…孽镜…数据…干扰…孟婆…你…”
“哎哟,陛下,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孟婆摊摊手,一脸无辜,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U盘是您天庭制造的,接口协议也是您定的,孽镜台更是天道法则的一部分,我一个小小的地府记忆银行行长,哪有本事在您的直播里篡改数据呀?这分明是…天道显灵嘛。”
“你!”玉帝虚影暴怒,那模糊身影手持积分长矛的画面,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数据王座之上。
就在这时——
“嗡…嗡…”
缠在我脚踝上的那只黏液小手,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它仿佛被孽镜台显现的真相刺激,又像是被玉帝的暴怒情绪影响,发出更加尖锐的、混合着痛苦和愤怒的婴泣!
“爸爸…痛!坏人…打爸爸!”
那只小手猛地松开我的脚踝(留下了一圈乌黑发紫、仿佛被烙铁烫过的淤痕),然后如同离弦之箭,骤然拉长、变粗,化作一道狰狞的黑色黏液触手,带着撕裂数据的尖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向星空中央的玉帝虚影!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蕴含着百年的怨毒、被扭曲的亲情、以及…一丝极为纯粹的、源自姜玄那团金光的法则力量!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吞噬锁链的姜玄,黑洞左眼猛地看向那根射出的黏液触手,深褐右眼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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