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清晨总裹着咸湿的风,林幽蹲在滩涂上时,裤脚已被涨潮的海水漫湿大半。指尖触到一枚半埋在沙里的扇贝,壳上的纹路像极了过去之镜上的光纹,他小心地将其捡起,对着初升的朝阳晃了晃 —— 贝壳内侧泛着珍珠般的虹光,映得他眼底也亮了几分。
“又在捡贝壳?” 白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她提着竹篮,篮里放着刚烤好的麦饼和陶罐,走到他身边时,裙摆扫过沙滩,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白霜姐说,今早要去村西的老船匠家修古籍,让我们带些麦饼过去。”
林幽站起身,将扇贝放进她篮里的小布包 —— 那是专门用来装他捡的奇形贝壳的,里面已有半袋,有的像蛇鳞,有的像符文,每一枚都承载着他们在海边的日子。“石影呢?又去帮村民修渔网了?” 他接过陶罐,拧开盖子,清甜的椰汁香气漫出来,是昨日他和石影去附近椰林摘的。
“嗯,天没亮就走了。” 白素靠在他身边的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渔船划过海面,留下一道白色的水痕,“他说海边的村民帮了我们很多,总要多做点事才安心。”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竹篮边缘,那里刻着一道小小的蛇形纹 —— 是林幽用霜匕刻的,模仿守镜族的图腾,“你说,白霜姐会不会在古籍里找到新东西?”
林幽点头,喝了口椰汁,凉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清晨的微寒:“她昨天说,有几本古籍的夹层里好像藏着字,只是被海水泡过,需要慢慢揭。不过也不用急,现在这样挺好。”
他看向白素的侧脸,朝阳的光落在她发梢,泛着浅金色。从沙漠来到海边已三个月,她脸上的苍白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粉晕,连眉宇间的愁绪也淡了 —— 不再是那个时刻紧绷着守护镜子的守镜族传人,只是一个能在海风里笑着捡贝壳的姑娘。
两人提着竹篮向村西走去,沿途能看到村民们忙碌的身影。李伯在修补渔船的木缝,见了他们便笑着挥手:“小林、小素,去给白霜姑娘送吃的啊?她今早还帮我孙女认了古籍上的字呢!”
“是啊李伯,您的船快修好了?” 白素笑着回应,脚步没停,“等修好了,能不能带我们去远海看看?林幽说想捡深海的贝壳。”
“没问题!” 李伯爽朗地应着,“等过几日风小了,我就带你们去!”
村西的老船匠家是一座木质的矮房,院门口种着两株凤凰木,花开得正艳,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白霜就坐在院里的石桌旁,面前摊着几本泛黄的古籍,老船匠在一旁递着镊子和软毛刷,两人正小心翼翼地揭着一页粘连的纸。
“你们来了。” 白霜抬头,眼里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刚揭开一页,上面记着守镜族的‘镜传之礼’—— 每一代守镜族传人,都要在镜心石旁举行仪式,将血脉中的力量传承给下一代。” 她指着古籍上的插画,画着一位白衣人将手掌贴在水晶上,身后站着几个年轻人,“之前只顾着对抗深渊之眼,倒忘了还有这样的传承仪式。”
林幽将麦饼放在石桌上,拿起古籍轻轻翻看 —— 纸页脆弱得像蝉翼,上面的篆体字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清。“现在还有必要举行仪式吗?深渊之眼已经被消灭了。” 他问道,指尖划过插画里的水晶,像在触摸远方的镜心坛。
“当然有必要。” 白霜拿起一块麦饼,咬了一口,“守镜族的使命不只是对抗邪物,还要守护血脉和知识。这些古籍里记载的地脉阵法、解毒草药,若是没人传承,迟早会消失。而且……” 她顿了顿,看向白素,“素丫头的血脉里,还有很多未觉醒的力量,仪式能帮她彻底掌控。”
白素愣住了,指尖轻轻攥紧裙摆:“我的力量?可我之前以为,只要镜子安全了,就……”
“傻丫头,守镜族的力量从来不是为了战斗而生的。” 白霜笑着打断她,伸手拂过她的头发,像小时候师父对自己那样,“你看古籍里写的,守镜族的先祖用血脉之力净化过整片沙漠的瘴气,用阵法让干涸的泉眼重新出水 —— 我们的力量,是用来守护生命的。”
石影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口传来:“说得好!守护生命可比打架有意义多了!” 他扛着一张修补好的渔网,身上沾着些许渔网的丝线,“刚在村口听说你们在聊传承仪式,我也来凑凑热闹!对了,李伯说过几日带我们去远海,正好可以趁这几天准备仪式需要的东西。”
“准备东西?” 林幽疑惑地看向白霜。
“仪式需要三样东西:镜心石的碎片、守镜族的血脉信物,还有一片纯净的海水。” 白霜解释道,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块蓝色的水晶碎片 —— 是之前从镜心石上敲下的,“镜心石碎片有了,血脉信物就是素丫头的流霜剑和你的墨玉,至于纯净的海水,远海的海水没被近岸的泥沙污染,正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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