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心惊肉跳,尤其是门外电梯到达的“叮咚”声,更是让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我不断地瞥向主卧的那张床,确认日记是否还在原处,仿佛那不是一本日记,而是一枚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中午时分,玄关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洪女士回来了。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手里捏着的抹布被汗水浸湿。
我强迫自己低下头,假装专注于擦拭料理台,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她的每一个动静。
我听见她的高跟鞋清脆地踩在地板上,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径直走向了卧室。
那一刻,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咚咚”声,血液一股脑地涌上头顶。
卧室里安静了几秒。
那短暂的几秒钟,对我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我甚至开始绝望地设想各种后果:她会发现吗?会怎么质问我?我该怎么回答?
然而,预想中的风暴并没有来临。
我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像是拿起东西的细响,随后,便是她走出来的脚步声。
她来到客厅,神态自若,语气一如平常地温和:“刘姐,我中午吃过了,你一个人吃吧?下午我出去开会,晚上不回来吃了,你收拾完可以早点休息。”
“好……好的,洪女士。”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始终没敢抬头与她对视。
直到家门“咔哒”一声关上,确认她真的离开了,我才像虚脱一般,顺着橱柜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从这一刻起,在这个光鲜亮丽的房子里,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潜藏着无声的危险。
我窥见的那个秘密,像一颗有毒的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将原本简单的工作,变成了一场煎熬的、不知终点的囚禁。
第六节:面具之下
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次午后闲聊。
洪女士端着咖啡,语气平淡地提起自己的出身:“我是东北农村出来的,家里排行老三,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丫头。”
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种近乎励志的光晕。
“第一任丈夫是大学同学,人很老实,是个工程师,他的收入在普通人里也算不错了……。”
当时我只觉得她是寒门贵女,靠努力改变了命运……”
直到偷看了日记,再回想起这段话,才品出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日记里,她用冷静到残酷的笔触,揭开了人生的转折点:一次开发商安排的奢华旅游,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像旋涡一样将她吞噬。
她写道,回来后看着工程师的前夫,只觉得对方“平庸得令人窒息”,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离了婚。
日记的后半部分,内容更是让我触目惊心。
她详细记录了自己如何有目的地结识各路供应商和老板,周旋于他们之间。
更让我面红耳赤的是,她竟像记账一样,冷冰冰地比较着不同男人的“尺-寸”和“能耐”,字里行间没有半点情分,全是赤裸裸的利用和算计。
我心里不由暗骂:这真是斯文扫地,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那些价值不菲的奢侈品、大额转账,都被她一一记录在册,成为她攀爬和享乐的资本。
曾经的困窘,似乎催生了她对财富状态的渴望。
她沉迷于奢侈品带来的瞬间满足,高消费成了她证明自身价值的唯一方式。
合上日记的那一刻,我心中五味杂陈。
有震惊,有鄙夷,有恐惧,但最终,所有这些情绪都化作一种无力感。
我只是一个为她打扫房间的保姆,又有何资格去评判这条由欲望和选择铺就的、与我截然不同的人生路呢?
我只知道,那个在阳光下对我微笑的优雅女士,她的世界远比我想象的更为幽深和复杂。
我是没有资格评价她的。
第七节:担心生计
不知不觉,在洪女士家工作已经半个月了。
这期间,我把她的故事悄悄写进了我的小说里,那些真真假假的情节,成了我独有的秘密。
可有一件事却让我越来越不安——一菲小姐一直没给我发工资。
这17天算下来,也有三千多块钱了,这笔钱可是我们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啊。
更奇怪的是,一菲小姐这17天她一直没有直播。
我心里嘀咕:她是去韩国整容还没回来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主动联系她。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菲小姐的电话,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顺便提醒她发工资的事。
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我心里一沉,挂掉后又换了个号码重新打过去——结果还是一样,无法接通。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愣在原地,握着发烫的手机,脑子里乱成一团:她这是……不想给我工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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