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安静了几秒。
“你们不是来拿装置的。”男人声音变了，“你们是来挖秘密的。”
楚河收回视线：“装置对我们的人是救命的。对你们，只是个象征。我提出交换：我们拿走实体，你们复制数据，继续你们的‘进化’。”
“可一旦启动，所有变异都会被逆转。”男人说，“那些自愿改造的人，他们的选择算什么？”
“我管不了所有人。”楚河说，“我只管那些还没变成‘新人类’的孩子。”
男人沉默片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那你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装置后方，按下隐藏按钮。地面滑开，露出一个小型反应堆。红灯闪烁，倒计时启动：10:00。
“自毁程序。”男人说，“装置一离位，核心过载，方圆五百米内所有电子设备瘫痪，包括你的手环、她的血藤、你们的通讯系统。你确定要带走它？”
楚河看着倒计时。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回去的路上没有支援，没有扫描，没有林玲的远程引导。他们得靠两条腿穿过废区，而灰蛊的巡逻队就在三十公里外。
“我们带它走。”他说。
“你不怕死？”男人问。
“怕。”楚河说，“但我更怕他们长大后，问我为什么没试过。”
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关闭了倒计时。
“拿走它。”他说，“但记住——你今天做的不是拯救，是剥夺。你阻止了一场进化。”
楚河没反驳。他示意队员上前拆卸装置。林玲远程接入，开始复制数据模块。阿伊莎仍站在壁画前，血藤未收回，像是被什么力量牵住。
“走。”楚河说。
他们抬着装置离开教堂。天没亮，风里带着辐射尘的涩味。车队启动，沿原路返回。楚河坐在后舱，看着装置外壳上的螺旋符号。
林玲的声音从耳机传来：“数据已备份。壁画材质含稀土元素Y-13，末世前未登记。光谱分析显示，它被人动过手脚——不是自然风化，是定期充能。”
楚河没说话。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人在末世前就埋下了这些东西。不止一台净化装置，不止一幅壁画。它们是锚点，是钥匙，是某种计划的一部分。
阿伊莎突然开口：“那幅画……我碰它的时候，脑子里响了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
“八个字。”她看着他，“血脉为引，八门重启。”
楚河握紧了左臂。回炉核心在皮肤下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
车队驶过第一道裂谷时，林玲突然喊：“检测到信号脉冲！来源是壁画方向！他们不是放弃，是在追踪数据复制进程！”
楚河立刻下令改道。备用路线更远，但能避开灰蛊的巡逻区。他调出地图，手指划过几条路线，最终停在一条废弃地铁隧道上。
“走这里。”
隧道入口被塌方堵了半边。他们下车，用切割器打开通道。内部漆黑，只有手电的光柱扫过潮湿的墙壁。血藤在阿伊莎手臂上轻轻抽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走到中段时，楚河突然停下。
墙壁上，有一道刻痕。
很浅，但形状清晰——一个八角阵列，中间是螺旋。
和教堂壁画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他伸手摸了摸那道刻痕。指尖传来微弱的震动，像是下面有东西在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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