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天旋地转的跃迁,众人重重摔落在一片荒芜的未知区域。尘土扬起,碎石滚落,四周一片死寂。
楚河率先缓过神来,他看着那朵不再搏动的血花,心里五味杂陈,缓缓把手从血花上收回,指尖还沾着一丝温热的汁液。那朵花已经不再搏动,藤蔓从承重柱上剥落,像干枯的电线一样垂在地面。他没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向刀疤李,把记忆晶体塞进对方手中。
“能用吗?”
刀疤李低头看了看那块暗红晶体,又抬头看了眼楚河太阳穴还在渗血的伤口。“你刚从脑子里抠出来的东西,你说呢?”
“别废话。”楚河从战术包里抽出一根数据线,接口处用胶带缠了三层,“接上手环,调出最近三次跃迁日志。”
刀疤李没再问,把晶体插进读取器。屏幕闪了一下,跳出一串乱码。他皱眉,用纳米手套在接口处蹭了蹭,信号才稳定下来。
“日志有加密。”他说,“但不是系统原生的,像是后期打的补丁。”
楚河盯着屏幕,回炉核心在左臂里微微发烫。他没动,等数据流自己爬上来。
十分钟后,林玲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冒出来,断断续续:“坐标……偏移……不是误差。”
楚河猛地抬头。
“林玲?”
“不是……误差。”她的声音像被撕碎的磁带,“是……被拉走的。锚点失效了。”
楚河一把扯下耳机,冲到跃迁手环控制台前。屏幕上的定位光点静止不动,绿色字体显示“系统正常”。他伸手砸了下外壳,数据刷新,跳出一条隐藏日志:
【跃迁记录#03:偏移量+8700km(垂直),校准失败,自动补偿启动】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能量曲线图。三次跃迁的峰值后面,都拖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波形,像被人用铅笔轻轻划过纸面。
“老周。”
老周正蹲在角落拆手环的外壳,铜线从他嘴里叼着的一截电池两端伸出来,连到一块烧黑的电路板上。他没抬头:“说。”
“这个拖尾波形,见过吗?”
老周把铜线搭在示波器探针上,眯眼看了两秒,吐掉电池:“南极磁暴频段。有人在伪造锚点信号。”
“卡门。”
“不是‘有人’。”老周扯下一根烧断的电容,“是‘早就布置好了’。这玩意儿从第一次跃迁就在录,只是现在才开始生效。”
楚河没说话,再次将记忆晶体接入读取器,符文代码与八门图腾一闪而过。
“用这个权限,能进手环底层协议吗?”
“试试。”老周把铜线接到晶体上,“但别指望它能修好系统。它能打开门,但门后是什么,得你自己看。”
电流接通的瞬间,楚河左臂的回炉核心剧烈震动。他咬牙撑住控制台,视网膜上浮现出一串串滚动的数据流。不是图形界面,不是操作菜单,而是一条条嵌套的指令链,像无数条蛇缠在一起。
他顺着其中一条往下追,追到第七层时,看到一个标记为“时空锚点同步模块”的子程序。点开,里面空了,只剩一行注释:
【主锚点:已劫持】
【备用锚点:无】
【跃迁模式:盲跳】
“操。”楚河松开接口,喘了口气,“整个系统已经被替换了。我们跳的不是坐标,是卡门给的陷阱。”
刀疤李站起身:“那现在怎么办?等死?”
“不。”老周把烧黑的电路板扔在地上,“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无锚点跃迁。”
楚河皱眉:“那不是理论模型?连测试都没做过。”
“现在是实战了。”老周捡起另一块电路板,“手环的定位系统依赖锚点校准,但跃迁引擎本身不依赖。只要手动输入坐标,绕过校准程序,就能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这等于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开飞船撞进大气层——九成概率跳进地核,一成概率跳上平流层。但至少不是卡门指定的地方。”
楚河沉默了几秒,眼神在阿伊莎残存的藤蔓与白允儿昏迷的脸之间来回移动。他知道,不动是死,动也是赌命。可赌命,总比等死强。
他转身走到阿伊莎的残藤前。刀疤李已经用纳米虫群把根系连上了数据端口,屏幕上正滚动着一段神经信号记录。
“有结果吗?”
“有。”刀疤李指着一行数据,“她的神经网络最后接收到的,是一段全球频段广播信号。内容是……跃迁坐标重置指令。”
“时间?”
“三分钟前。”
楚河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信号弹炸出的烟雾还没散,但外面已经安静得不正常。
“他已经开始清场了。”他低声说,声音里透着冷意,“下一次跃迁,所有人都是活靶子。”
老周把重新组装的手环递过来:“要么不动,等他一个个抓;要么跳,赌一把手速。”
楚河接过手环,拆开后盖,把记忆晶体塞进主控槽。屏幕闪了一下,跳出权限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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