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没了。”刀疤李明白过来，“阿伊莎昏迷。没人能跟你同步。”
“有人能。”楚河看他。
刀疤李愣住。
“我不是推演者，也不是电子人。”他说，“我只是个副指挥官。我连基因锁都没有。”
“你有神经接口。”楚河指着手环侧槽，“老周留的后门支持外部接入。只要权限够，谁都能当副核。”
刀疤李低头看着自己后颈。那里有一道陈年手术疤，是他当年改装机械腿时留下的植入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说，“一旦接入，我就成了这玩意儿的一部分。断开就是脑死亡。”
“我知道。”楚河点头。
刀疤李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说我们要去关门？”
“对。”
“不是逃命？”
“不是。”
刀疤李伸手摸向后颈，手指抠进疤痕边缘，用力一扯。一块微型芯片被拉了出来，连接着细如发丝的神经导线。他看也没看，直接插入手环侧槽。
“我不是什么核心。”他靠着墙坐下，呼吸有点重，“但我记得怎么开枪。”
手环蓝光微闪，屏幕显示：【双核同步率67%】
还不够。
楚河闭上眼，将掌心贴在左臂八门符号中央。那里传来一阵灼热，像是血液在逆流。他咬牙，强行引导基因锁能量涌入经络，一路推向肩胛，再顺着手臂注入手环。
金光从他皮肤下透出，沿着血管蔓延，最终汇聚于掌心。
手环震动加剧，蓝光暴涨，几乎照亮整个维修室。屏幕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
【时空锚点稳定，跃迁准备就绪】
刀疤李抬头看他：“你还记得第一次跃迁吗？那次差点把你撕成两半。”
“记得。”楚河睁开眼，“但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上次我想活。”楚河握紧手环，“这次我不想赢。我只想关上门。”
阿伊莎在医疗舱里翻了个身，嘴里又吐出几个字：“……钥匙在你身上……别让它看见你的脸……”
楚河低头看她。血藤已经缩回体内，但她的眼睛依然半睁，瞳孔深处残留着一丝金红。
他走到角落，从战术包里取出最后一块干净布条，轻轻盖在她脸上。
然后转向控制台，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
刀疤李靠在墙边，呼吸变得沉重。神经接口已经开始反向抽取他的生物电，额角渗出冷汗。
“你确定这是唯一办法？”他问。
楚河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手环上的倒计时：00:00:10
九。
八。
七。
手环突然发出一声轻鸣，投影再次变化。不是坐标，而是一只眼睛。
巨大的、悬浮在虚空中的眼睛。瞳孔是深红色的，边缘布满几何纹路，像某种古老仪器的刻度盘。它没有眨动，也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仿佛早已预知这一刻的到来。
楚河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不是来自空气，而是空间本身。周围的水泥墙似乎微微扭曲，光线变得粘稠。
刀疤李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它在看直播！”
楚河盯着那只眼，手指依旧悬在启动键上。
六。
五。
四。
他忽然想起林玲最后那句话。
人性……是最强的基因锁……
三。
二。
他按下按钮。
手环爆发出刺目蓝光，将整个地下避难所吞没。
光中，他的左臂八门符号逆时针旋转至极限，猛然停住。
一道裂痕出现在符号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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