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某处管道仍在漏水,水滴砸在金属板上的声音规律得让人烦躁。楚河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正在失去血肉的左手,银白色的骨骼结构暴露在外,关节处渗出粘稠液体,像融化的焊锡。
他忽然笑了下,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
“我还以为是我选择了这条路。”他说,“原来我只是按时交作业的学生。”
老周没回应。他的影像已经模糊成一片抖动的光斑,只剩下最后一句话断续传出:“下次跃迁……别走旧路径……他会等着……”
信号中断。
投影消失。
楚河独自坐在废墟里,面前是墙上尚未冷却的深红之眼符号,边缘还在冒烟。他抬起还能动的右手,从战术腰带上摸出一块烧黑的导航芯片,上面刻着七条划痕——代表过去七次跨界的坐标记录。
他捏住芯片两端,用力一掰。
咔。
裂成两半。
他把碎片扔进水里,看着它们缓缓下沉。
然后他撑着支柱,一点一点站起来。右腿的结晶化已经延伸到膝盖,走路时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走向主控台残骸,翻出一块还能工作的显示屏,接入备用电源。
屏幕亮起,显示一行字:【跃迁协议待加载】。
他输入指令,删除所有历史轨迹,清空缓存数据,最后在目的地栏输入一串随机生成的坐标。
系统提示:【新路径已锁定,风险等级:未知】。
他按下确认键。
就在这一刻,墙上的深红之眼符号突然闪了一下,黏液残留物重新流动,在金属表面写下三个字:
**你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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