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费勒眉头微蹙,冷静分析:“其实让我来会更合适。我向来旗帜鲜明地反对苏丹,不满就直接说,苏丹对我的‘不驯服’早有预期,反而会少几分猜忌。很多事,由我来做,阻力会更小。因为……”他顿了顿,“我明里暗里,本就是一个样子。”
方既明冲他挑了挑眉,示意他自己看看那一身绷带:“哦?是吗?一个样子?”
“这只是求生必要的伪装而已。”奈费勒面不改色。
也是,要是不会点伪装,他就要在苏丹亲自折卡那段时间,和盖斯一起蹲大牢了。
他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继续冷静地剖析方既明面临的困境:“但你方既明,走的和阿尔图是一条路。想要成事,只能靠哄着苏丹,想方设法让他心甘情愿地做出符合你们期望的决定。苏丹……并不好哄。阿尔图好歹经验丰富,做起来游刃有余。可你……”
方既明也皱起了眉,但转念一想,担心也没用:“嗨!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不是还有你们嘛,”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凝重。
奈费勒看着自己这位时而智计百出、时而又不太聪明的盟友,无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还好,你还算有点急智。”
……
下午,方既明本以为苏丹召见他,是要交接宰相事务。可谁能想到!
他刚踏进宫门,就被侍从径直引向了……苏丹的皇家浴场!
这哪里是浴场?大的跟个游泳池似的。
巨大的穹顶镶嵌着彩色琉璃,折射着七彩的光线。
池壁、台阶、甚至池底,都铺满了金灿灿的砖石!天知道苏丹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黄金。
不是,苏丹他要干什么?
氤氲的水汽浓得化不开,带着淡淡华贵的香氛气息。
池中,苏丹正慵懒地靠在金壁上,怀里禁锢着一个肌肤胜雪的美人,两种肤色的对比实在有冲击力。
苏丹一手掐着美人的下颌,迫使她仰头,另一只手强硬地将杯中猩红的酒液灌入她口中。
美人纤细的脖颈被迫伸展,像濒死的天鹅,喉间溢出细微的呜咽和呛咳,身体微微颤抖着。
如果忽略那对苏丹来说微不足道的挣扎和他毫不怜惜的粗暴,倒是一幅美好的小鸟依人的画面。
方既明轻咳一声,示意自己已经来了:“陛下。”
苏丹闻声抬眸,厚重黑发已经被水润湿,粘黏成绺,终于能看到他常年隐藏在发丝下的眼睛。
和方既明想的不同,苏丹露出眼睛反而压迫感更强了。那是一双野兽般的眸子,冰冷、锐利,瞳孔深处是永不餍足的欲望和残忍。
方既明赶紧低下了头。
苏丹似乎终于对怀中的玩具失了兴致,松开了桎梏住美人的手,随意在她光洁的背上拍了两下,像打发一只宠物:“回去吧,安苏亚。”
一阵池水波动声后,安苏亚裹上薄纱,逃也似的离开了。
苏丹的目光重新落在僵立池边的方既明身上,懒洋洋地勾了勾手:“小明,下来。”
不对,这是要把他当安苏亚整啊?
方既明没好意思宽衣解带,而更重要的是,小臂上茵苏希娜的印记还在。
他脱了鞋就要下水。
“嗯?”苏丹微微偏头,湿发滑落几缕,“爱卿……是没泡过澡?”
“也不是没泡过,”方既明赶紧解释,尴尬地摇头,“只是……臣这细胳膊细腿的,在陛下您面前,实在是自惭形秽啊……”
思忖着苏丹应该对男人没什么欲望,毕竟连阿尔图都是要想方设法才能勾起苏丹的兴致,自己这身板……应该安全?
方既明在意识中呼唤:“茵苏希娜,茵苏希娜,姐姐姐姐,快离开一下,被苏丹看到就完蛋了。”
还好茵苏希娜很配合,冰冷的感觉离开了方既明的小臂。
他这才硬着头皮,解衣下水。
苏丹的目光毫不掩饰,似乎带着品评的意味,上下打量着细皮嫩肉的方既明。
方既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坐进水里,温热的池水包裹上来,上面的花瓣隔绝了苏丹的视线。
共浴!和谁?苏丹!方既明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和苏丹共浴。
但他还是没搞明白苏丹的用意,不会这是什么宰相的入职仪式吧?
真恨不得把奈费勒揪过来读读苏丹的心,对,回去就让奈费勒分析一下苏丹他到底在干什么。
“坐那么远,”苏丹舒服地靠在金壁上,目光却依然落在方既明身上,“是怕朕吃了你?”
“怎么会!”方既明立刻狗腿地挪近了些,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既显恭敬又不至于太疏离的距离,“陛下这浴池,恢弘壮丽,举世无双!臣是怕靠得太近,浊气污了陛下的圣体。”
苏丹从池边拿起一个镶嵌宝石的金杯,随意地倒满酒,递向方既明:“当上宰相,滋味如何?”
苏丹给他倒酒,接还是不接?苏丹在试探他!
对苏丹,真心换不来真心,但苏丹需要看到他的真心,而半真半假的回答最显真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