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铃耶似乎因他对主人的认可而放松了些许防备。
方既明接着问：“阿尔图去哪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维齐尔派来的人已经问过好几遍了。拜铃耶似乎被这个问题问烦了，语气有些不耐，但还是回答道，“阿尔图想要借用密神的力量，我当然乐意促成，好让我们伟大的主人在这片土地上威名远播。但他从未向我透露过目的。”
“目的……”她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对了，你们攻进王宫那天……他是拿着两本书离开的，之后再没回来过。”
方既明皱眉：“两本书？”
不会其中一本是《虚伪的自由》吧？那更扑朔迷离了。
拜铃耶仔细回忆，轻轻点头：“是两本。外面那本是《不要凝视群星》，他给我看过，我记得封面。下面那本我看不到。”
《不要凝视群星》？
阿尔图也给方既明看过，看完这本书能被星灵注视。
这本书或许有沟通星灵的能力。
知道得更多，反而更想不明白了。
但情报多了总没坏处：“女术士和密神有什么关系？”
“同为黑暗，但她力量与我们不同源，追随的神明也非我主。”
拜铃耶又是一声轻笑：“若她也是密教中人，我早拉拢她、追随她了。可惜她不是。”
“唯有我们伟大的主人，才能拯救此界。”
“……”方既明有些无语，怎么突然就唱起赞歌了？
跟那些动不动就满嘴教义、听得人云里雾里的纯净教会祭司一个样。
“那谈谈合作吧。”
拜铃耶吱呀呀地摇晃着秋千，示意他继续……这感觉不对。
他堂堂苏丹站着，她坐着，倒像是他在向幕后主使汇报工作。
方既明随手用魔力凝了个凳子坐下：“你也知道，密教在本帝国是不被承认的，密教徒一旦被抓，就要送去净化。”
拜铃耶面色不变，仿佛这威胁无关痛痒。
方既明只得接着说：“我知道你们的人，多是些走投无路之人——食不果腹，申冤无门，妻离子散，天灾人祸，却无人、无组织能依靠，才选择了……你们伟大的主人。”
“为了解决他们无路可走的困境，我想请你组织密教徒，以出资买粮者的名义，去贫民窟施粥。”
“包吃住，发工钱。等流民问题解决后，再另行安排生计。”
“可以有限度地使用一些……邪术。但你必须约束好他们。要是让我发现有谁用邪术伤人、搞献祭、吃人之类勾当，照样抓起来净化。”
“目前还无法为此推进立法，算是我的单方面承诺。”
“如果你相信我……合作吗？”
拜铃耶抓了一把草药放进研钵，慢慢捣着，奇异的香气更加浓郁。
捣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招揽密教徒，给潜在的密教徒施粥？您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至少能让他们活下去，改善他们的生活。”方既明又加了一个筹码，“如果有冤情，可以通过你，直接上报到我这里。我亲自带公平公正的断案高手去查。”
拜铃耶抬起眼帘，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您如何保证，此举不是为了将密教徒聚拢起来，一网打尽？”
方既明心里叹气，要是每个好人都有奈费勒那样的读心术就好了，省得费劲证明诚意。
他想了想：“你别让他们暴露身份。隐藏好了，你们就是帮忙施粥行善的大好人。我根本没有正当理由抓你们。”
拜铃耶再次垂下眼眸，看向研钵中黑绿色的药泥：“可以。三日之内我能组织起认可你方案的人，届时给你传信，此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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