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费勒第二天只在天亮前浅眠了一会儿,眼底淡淡的青黑在过分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颇有方既明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样子。
再熬就要猝死了。
方既明给他准备了营养又美味的早餐,他那破专业终于派上了用场。
在奈费勒临出门前,方既明拉住他的宽袖:昨晚没休息好?
还好。
方既明将他带进自己的空间:再睡会儿吧。等你出去的时候,外面还是这个时间。损失的寿命我也会原原本本地帮你补回来。
奈费勒抬眼看他:你不是说过这样不公平?不是说好只用魔法给我治外伤?
方既明理直气壮,反驳道:你的失眠是因我而起,要是不消除,就对你不公平了呀。”
奈费勒却难得较真起来:那你为这个国度做的一切,是不是也要想办法消除才公平?”
那怎么能一样!这条时间线我和阿尔图确实会用魔法和神力改变世界,反正快要结束了。但下一条时间线我们都会离开,之后的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应该只会用普通人的方式介入。
奈费勒依然平静地望着他: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一个凡人能做到的事。这些影响你也要消除吗?
方既明被问住了,无法反驳,甚至有些迷茫,他跳出了问题:奈费勒!你今天怎么非要跟我抬杠?
“这些是你必须面对,也必须想清楚的问题。”奈费勒轻声说。
他清楚方既明有神明的实力,却因担心迷失自我而不敢随心所欲地使用力量,也做不到对身处苦难中的人坐视不理。
离开这里后,这些迟早会成为他的痛苦来源。
他离开后的很长时间都只能一个人走,他需要有自己的准则与评价体系,他需要明确给自己规定一个能力使用的界限。
方既明不想深想这个问题,不想从中做出选择,一想这个就全身难受。
他叹了口气:我就算当个恶人也没人能拿我怎样,大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甚至因为我有实力,还会有人给我的错事洗地……但现在,我就是心疼你,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而已。你睡吧。怕奈费勒还在意,又睡不着,补充道,我会认真想想的。
奈费勒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急,我只是提醒你需要注意这个问题。
时间还很长,他可以慢慢想。
方既明撇撇嘴,伸手揉回去。
难道奈费勒昨晚睡不着是在想这个?
……
在时间之力的帮助下,奈费勒结结实实补了一觉,总算是神清气爽了些。
下午他从议会回来,按照惯例回到书房。
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忙,根本闲不下来。
自从方既明死掉后,他就搬到了方既明的领地。
直到最近他才想明白,为什么方既明回来了,自己还想一直住在这里。
方既明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阿奈,又在写五年计划哦,休息一下好不好?这都第几个五年了?
见奈费勒皱眉看过来,方既明还配音道:“烦内,思路断了啦,都怪你……”
奈费勒知道这是方既明和奈布哈尼的固定环节,每天总有人要拉他去锻炼。
这两人就不能把精力用在更有意义的事上吗?偏要盯着他一个人健康问题不放。
运动后那种思绪飘忽的状态要很久才能恢复,他实在不喜欢,但他也知道他确实需要运动。
奈费勒轻叹:等我一会儿。
方既明点点头,走到一旁揉搓那只昨晚睡得饱饱的粘人小鹦鹉。
奈费勒又静静地思考了一段时间,直到想得告一段落,才站起身取下绶带和右手链戒:好了,走吧。
方既明让鹦鹉站在手背上,和奈费勒一起来到后院他专用的练习场,当初他跟着奈布哈尼学剑时也在这里。
他将小鹦鹉放到了树枝上,随手抽出插在一旁的木剑抛向奈费勒——那是他惯用的练习剑。
好师弟,今天我把师父支出去鬼混了,我来教你。
陪练可是个让奈费勒适应接触的好机会。
带着奈费勒做完一套学校教的热身动作后,木剑破空的声音很快在庭院里有节奏地响起。
奈费勒的剑术就像他本人一样严谨,每个动作都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带着贵族特有的优雅仪态。
就像是千人一面、令行禁止、标准统一的禁军武艺,这般规范的身手,当个仪仗兵再合适不过。
方既明忍不住称赞:不愧是咱师父教出来的,就是优雅。
但要是以实战的标准,这般一板一眼的招式总少了些灵动的韵味,容易被对手预判反击。
方既明抱着手臂在旁边欣赏了片刻,终于飘上前。
这里。他的声音很近。
他接过木剑夹在腋下,取下奈费勒的金质护腕,托着他的手腕揉了揉,带着他整只手缓缓转动:虽说要握紧武器,但手腕得放松些。太紧绷了不好导力,容易受伤。
却见奈费勒眼带笑意地和他对视。
故意接触的小心思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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