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道胎初醒
陈笑宝是在一阵浓郁的药香中醒转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回到了之前的厢房,躺在柔软的床铺上。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温暖的光斑。周身虽然依旧酸软无力,内息空空荡荡,但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心神耗竭的眩晕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病初愈般的虚弱与清明。
他挣扎着坐起身,第一时间看向隔壁床榻——空空如也!
逍遥呢?!
心中一紧,他立刻下床,脚步虚浮地推开房门。
院中,晨曦正好。乔老三和水猴子正围在石桌旁,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而石桌旁,一个背对着他的、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人穿着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衣,身姿挺拔,不再是之前痴傻时那般蜷缩萎靡。他微微仰头,看着院中那棵老树新发的嫩芽,侧脸线条清晰,目光沉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是逍遥!
他醒了!而且……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笑宝屏住呼吸,一步步缓缓走近。他的脚步声惊动了那人。
逍遥转过头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不再是以往的懵懂混沌,而是如同雨后天青的湖泊,清澈、深邃,却又带着一丝初醒的茫然与探究。他的目光落在陈笑宝身上,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那眼底深处,仿佛有星光点点亮起,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熟悉与亲近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他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生疏,最终,只是轻轻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哥?”
这一声“哥”,如同天籁,瞬间击中了陈笑宝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眼眶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多少个日夜的担忧,多少次生死边缘的挣扎,在这一刻,仿佛都得到了回报。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逍遥的肩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逍遥!你……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还认得我?”
逍遥被他抓得有些无措,但并未挣脱,只是点了点头,眼神依旧有些迷茫,却又努力地回忆着:“我……好像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很热,很疼……但是,一直听到哥你在叫我……”
他顿了顿,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现在……感觉……很奇怪。身体里,好像有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它们……很听话。”
陈笑宝心中激动万分!成功了!不仅救醒了逍遥,那“混沌道体”似乎也初步成型!逍遥不再痴傻,灵智已开,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和掌控体内那融合后的力量!
“太好了!太好了!”陈笑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喜不自胜。
乔老三和水猴子也围了上来,看着眼神清明、气质大变的逍遥,都是又惊又喜。
“逍遥小哥,你总算醒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水猴子咧嘴笑道。
逍遥看着乔老三和水猴子,眼中闪过一丝陌生,但感受到他们释放的善意,也学着陈笑宝的样子,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动作还有些生涩,却已有了基本的礼节。
这时,苏老端着两碗药膳从院外走了进来,看到醒来的陈笑宝和已然清醒、气质迥异的逍遥,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看来都无大碍了。”苏老将药膳放在石桌上,“你心神耗损过度,需静养数日。至于他……”
苏老目光落在逍遥身上,带着一丝惊叹:“先天道胎化为混沌道体,乃是夺天地造化的机缘。他如今灵智初开,如同璞玉,体内力量虽已融合,但掌控运用尚需时日引导。你们可在谷中多住些日子,老夫可传他一些基础的导引法门,助他熟悉自身。”
陈笑宝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躬身行礼:“多谢苏老大恩!”
苏老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叶丫头与我药谷渊源匪浅,帮她后人,亦是分内之事。”他话锋一转,神色略显凝重,“不过,他这混沌道体之事,绝不可外传。此等体质,一旦泄露,必引来无数觊觎,永无宁日。”
陈笑宝心中一凛,郑重应下:“晚辈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陈笑宝和逍遥便在药谷中安心住下。
陈笑宝每日服药调息,稳固修为,恢复内力。有药谷的灵药和苏老的指点,他的伤势恢复极快,不过七八日功夫,内力便已恢复了五六成,远超预期。
而逍遥的变化更是日新月异。他如同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知识。苏老传授的基础导引法门,他几乎一学就会,一举一动间,开始能隐约引动周身天地能量的细微波动,虽然尚且稚嫩,却已显露出非凡潜质。他的言语也越发流畅,虽然记忆尚未完全恢复,对过往许多事依旧模糊,但对陈笑宝和乔老三等人的亲近与依赖,却与日俱增。
这一日,逍遥在院中练习导引法门,周身隐隐有混沌气息流转,引得院中花草无风自动。陈笑宝与苏老坐在一旁石凳上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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