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学堂的阅书角,把乔郓要的《农桑简易法》续篇整理好,准备让周林送去济州府。续篇里补充了晚稻种植技巧和经济作物的培育方法,是她和陈先生一起整理的,每页都画了插图,有的是她画的草药,有的是陈先生画的农具,生动易懂。
济州府的王家庄,乔郓正带着农户们调试改良耧车。王月瑶穿着短打布衣,挽着裤脚,跟着乔郓学推耧车。她力气不小,推得很稳,就是播种密度控制不好,耧车时不时撒多了种子。“别急,”乔郓扶住她的手腕,调整木栓的位置,“这个木栓控制种子流量,往前推是密,往后拉是疏,王家庄的土地肥沃,疏点好,不容易倒伏。”
温热的触感从手腕传来,王月瑶脸颊微红,却没躲闪,认真地跟着调整:“我以前只在书上看过耧车,没想到实际操作这么多讲究。你教的比书上讲的清楚多了。”
乔郓松开手,笑着递过一块帕子:“擦汗吧,这耧车看着轻,推久了也累。苏姑娘第一次学的时候,推了半亩地就胳膊酸了,后来练了三天才熟练。”
“苏姑娘也学过?”王月瑶接过帕子,“她真是全能,懂医术、懂农事,还能配药,你能有她帮忙,真是福气。”
乔郓想起苏婉在阳谷忙碌的身影,嘴角泛起浅笑:“她很细心,很多我没注意到的细节,都是她提醒的,比如捡麦穗、粮囤防潮,没有她,新政推不了这么顺利。”
傍晚,王月瑶带着乔郓去王家的粮行。粮行的仓库里,新到的竹匾整齐地堆着,伙计们正在晾晒收购的粮食。“这是按你的要求,把仓库垫高了半尺,铺了细沙和油纸,”王月瑶指着仓库的地面,“护种粉也撒了,保证种子不会发霉。另外,我联系了济州府的铁匠铺,让他们按你的图纸,打造五十具改良耧车,供试点村用。”
乔郓看着仓库里的布置,心里踏实不少:“王姑娘考虑得比我还细,有你帮忙,试点肯定能成。张万财要是敢压价,咱们就用王家粮行的渠道,把粮食卖到周边州府,他拦不住。”
正说着,周林从阳谷赶来,手里捧着个布包:“郓哥,苏姑娘让我捎来的,里面是新配的护苗粉,还有给你的棉袍——济州府比阳谷冷,让你注意保暖。她还说,学堂的孩子们画了农作图,让我带给你,说能给试点村的农户做参考。”
乔郓打开布包,里面的棉袍是半旧的青布面,袖口缝着细密的针脚——是苏婉补过的,护苗粉的陶罐上贴着小纸条,写着“每百斤种子拌四两,雨天加一钱”。最下面是一叠孩子们画的图画,歪歪扭扭的麦陇、耧车,还有拿着药粉的苏婉,旁边写着“苏姐姐和郓哥哥加油”。
王月瑶凑过来看,忍不住笑了:“孩子们画得真可爱,苏姑娘一定很受大家喜欢。”她看着乔郓小心翼翼把图画收好,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张万财的报复就来了——他让手下散布谣言,说阳谷的改良种子是“劣种”,种出来的麦子会苦,还让几个粮商联合声明,不收购试点村的粮食。王家庄的农户们慌了,纷纷来找乔郓和王月瑶。
“大家别慌!”王月瑶站在晒谷场上,手里举着阳谷的麦种和王家的陈粮,“这是阳谷的麦种,大家可以先种半亩试试,收成不好,王家赔!粮商不收,咱们自己的粮行收,价格比市价高半文!”
乔郓拿出苏婉寄来的粮质检测记录:“这是东平府粮署的检测报告,阳谷的麦子淀粉含量比普通麦子高两成,做出来的麦饼更筋道,根本不苦。张掌柜是怕咱们的粮质好,抢了他的生意,才故意造谣。”
他让周林当场煮了一锅麦仁粥,金黄的粥里飘着红枣,香气弥漫在晒谷场上。农户们尝了一口,清甜软糯,纷纷点头:“好吃!比咱们以前的麦子香多了!”“俺信乔劝农使和王姑娘,明天就播种!”
张万财得知消息,气得摔了茶碗,却无可奈何——王家的粮行有王老爷的人脉支撑,他动不了,农户们又被麦仁粥说服,谣言不攻自破。
傍晚,乔郓在王家庄的田埂上散步,王月瑶拿着改良农具的图纸跟过来:“今天多亏了你煮麦仁粥,不然农户们还在犹豫。你说,张万财还会有别的招数吗?”
“肯定会,”乔郓看着远处的运河,“他和梁山有勾结,说不定会让喽啰破坏麦田,咱们得加强巡逻,你让王家的护院多盯着田埂和仓库,我让周林联系拐子刘,让他的情报网盯着济州府的梁山据点。”他从怀里拿出苏婉给的预警粉,“这粉撒在田埂边,有人经过会留黄印,护院们看到了就警觉。”
王月瑶接过预警粉,指尖碰到乔郓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苏姑娘真是细心,连这个都想到了。你和她……认识很久了?”
“不算久,但她帮了我很多,”乔郓语气柔和,“从秋收的急救包到种子的护种粉,她总能把细节考虑到,有她在阳谷,我才能安心在济州府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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