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基地的晒谷场被改造成了临时课堂,三十几个来自各州府的学员围着乔郓,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的播种器。这是王月瑶新改良的“三孔播种器”,枣木手柄上刻着细密的刻度,三个铜制出种孔能同时播下不同作物的种子。“注意握柄力度,”乔郓演示着将麦种倒入器斗,手腕轻转,三行均匀的种子落在松软的沙土里,“沙质土要浅播,黏质土深半寸,刻度盘上都标着,别记混了。”
一个来自曹州的学员皱着眉,手里的播种器总是漏种:“乔主事,俺们那儿的土又黏又硬,这播种器的铜孔会不会被土块堵了?”
“不会,”王月瑶走过来,接过播种器,用细铁丝通了通出种孔,“我在孔口加了倒刺,土块进不去,播完后用清水冲一冲,还能防生锈。这是清理工具,每个学员都有一套。”她递过一个装着铁丝、小毛刷的布包,布包上绣着“农桑培训”四个字。
苏婉蹲在旁边的苗床前,细心查看刚发芽的麦种。嫩绿的芽尖顶着种皮,却有不少芽苗泛黄、纤细。她轻轻拨开土壤,指尖捻起一点土粒,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微蹙:“乔郓,你来看,这土有点发酸,芽苗根须都短了。”
乔郓走过去,激活信息探查扫过苗床:
【土壤状态:轻度酸化(pH值5.2,适宜小麦发芽pH值6.0-7.0)】
【作物问题:芽苗根系发育不良(非种子问题,土壤缺碱导致)】
【改良方案:施加草木灰(每亩50斤)或石灰粉(每亩20斤),配合苏婉的“调碱草药水”效果更佳】
【异常提示:曹州、濮州学员带来的土壤样本均有酸化迹象,且部分种子袋上有细微霉点(非自然霉变,似被喷洒过酸性液体)】
乔郓心里咯噔一下——几个州府的土壤同时酸化,还都集中在学员带来的样本里,太过巧合。他不动声色地将霉变的种子收好,对学员们道:“今天先练操作,土壤问题明天再说,大家把样本袋都收好,别受潮了。”
午休时,乔郓将陈默和林砚叫到账房。林砚推了推鼻梁上的粗框眼镜,将刚统计好的学员资料放在桌上:“曹州和濮州的五个学员,都来自‘顺昌粮行’的地界,这粮行掌柜叫刘三,是张万财的表亲,去年就抵制过新政推广。”
陈默捻着胡须,指尖划过学员资料上的“土壤样本采集日期”:“都是三天前采集的,正好是刘三去曹州的日子。他要是在土壤样本里加了酸水,再散布‘培训基地种子有问题’的流言,学员们回去后,各州府的推广肯定会受影响。”
“得先拿到证据,”乔郓敲了敲桌角,“林砚,你去查刘三在曹州的行踪,有没有人看到他接触学员;王月瑶,你联系济州府的铁匠铺,赶制二十个‘土壤检测盒’,里面放着苏婉配的酸碱试纸,让学员自己测当地的真实土壤;苏婉,你熬些‘调碱草药水’,明天给大家演示土壤改良,用实际效果打破流言。”
苏婉正在药圃里采摘艾草和苦参,闻言点头:“我这就去熬,草药水加了草木灰和陈皮,既能调碱,还能当肥料,一举两得。”她蹲下身,小心避开刚发芽的薄荷苗,“昨天给学员们熬的防蚊膏快用完了,正好趁熬药的功夫,多做些,曹州的蚊子毒,他们用得上。”
傍晚,林砚带着消息回来,脸上带着喜色:“郓哥,查到了!曹州的一个农户说,三天前看到刘三的伙计给学员的土壤样本袋洒东西,还塞了银子,让他们回去就说‘培训基地的种子种不活’。我还找到了那个收银子的学员,他怕事,把银子和刘三的纸条都交出来了!”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事成后再给五十两,让你家粮行优先收粮”。陈默看完,将纸条折好放进信封:“这就是证据,交给济州府衙,刘三至少得罚银五百两,还能让他在各州府粮商里丢面子。”
乔郓却摇了摇头:“不急,先放着。明天让那个学员当众‘认错’,把刘三的勾当说出来,再用检测盒证明土壤没问题,这样比单纯报官管用——学员们亲眼看到真相,回去后才敢放心推广。”
第二天一早,临时课堂的气氛有些微妙。曹州的几个学员交头接耳,眼神躲闪,显然是受了刘三的蛊惑。乔郓没直接点破,而是让苏婉端来二十碗草药水,王月瑶分发土壤检测盒:“先测测你们带来的样本,再测测基地的土,对比看看。”
学员们拿着试纸伸进样本袋,试纸瞬间变成浅红色——酸性;伸进基地的土壤里,试纸呈淡黄色——中性。那个收了银子的曹州学员脸色发白,手里的试纸差点掉在地上。
“这就怪了,”乔郓故作疑惑,“为什么你们带的样本是酸的,基地的土却是好的?”他看向那个学员,“李大哥,你来说说,采集样本那天,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李大哥犹豫了一下,看到林砚手里的纸条,终于咬了咬牙:“是刘三!他让伙计给俺们的样本洒酸水,还塞银子,让俺们说培训基地的种子不行……俺错了,不该帮着他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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