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野的粟田裹着一股焦苦味,近半的粟苗叶尖焦黑如炭,风一吹,枯脆的叶片簌簌掉落,露出下面干瘪的粟穗——有的刚抽穗就腐烂发黑,有的干脆空瘪如柴,轻轻一捏就碎成粉末。乔郓蹲在一丛病粟前,指尖捻起穗颈处的黏液,放在鼻尖轻嗅,一股酸腐味直冲鼻腔:“这是粟瘟病里最凶的‘穗颈瘟’,”他对身边的老粟农粟老爹道,“病菌从穗颈侵入,断了养分输送,再好的粟种也结不出实粒。”
粟老爹怀里揣着一个布包,里面是仅剩的半瓢粟种,布包边角磨得发亮,露出里面的棉絮:“俺种了四十三年粟,”他指着田埂边的空麻袋,“去年收的粟还够吃,今年开春就被粮商黄三的人偷了半囤,剩下的刚播下去,就赶上这瘟病。昨天去买种,黄三说‘今年粟种紧俏’,每斤涨了五文,还得搭买他的‘瘟病药’——其实就是掺了黄土的草木灰,俺没钱买,只能看着地里的粟苗枯。”他说着,眼角滑下老泪,不远处的土坯房里,传来孩子饿得哭闹的声音。
王月瑶推着一台“粟田防瘟点播耧”走过来,枣木车架比之前的更宽,前端装着带凹槽的“瘟苗剔除刀”——能精准切断病粟的根系,避免拔苗时带散病菌,后端的播种斗分上下两层:上层播经过苏婉药浸的抗病粟种,下层撒掺了黄柏粉的草木灰,既能消毒土壤,又能补肥。“刚才去铁匠铺改耧时,”她擦了擦手上的铁屑,指节处沾着黑灰,“听铺主说,黄三让手下把巨野一半的粟种都囤在西头的粮库,还放话‘想种粟,就得按他的价买,按他的价卖’,谁敢不依,就把谁家的粟田踩平。”
苏婉提着药箱快步走来,药箱上沾着不少粟叶的碎末,她怀里抱着两个陶罐,罐口用布塞紧,防止药液洒漏:“这罐深褐色的是‘祛瘟膏’,用粟根、黄柏、硫磺熬了整整一夜,加了半勺陈醋增强渗透力,能顺着粟秆钻进穗颈杀病菌;这罐淡黄色的是‘壮穗液’,加了骨粉和芝麻饼,浇在根部,能让健康的粟穗长得更饱满。”她蹲下身,用竹片将祛瘟膏小心地涂在病粟的穗颈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粟穗:“得先把重病株连根挖出来,在田外挖三尺深的坑埋了,坑底铺两层石灰,不然病菌会顺着雨水渗进土里,明年还得犯。”
乔郓激活信息探查扫过粟田和黄记粮行:
【作物:巨野油粟(粟瘟病感染率65%,其中穗颈瘟占80%,预计减产70%)】
【土壤状态:沙黏土(保水保肥中等,但病菌残留量高,需深度消毒)】
【核心冲突:黄三垄断粟种与收购(粟种抬价100%,收购价压价60%)+ 售卖假农药(掺土草木灰,每斤骗售十文)】
【护院头:黄虎,原济州府衙教头(因贪墨被辞退),二流武师上游,擅长“泼风刀”,手下有十八名打手,多为地痞流氓】
【主角状态:体质40(中级武师巅峰),武艺:雷氏刀法(精通,熟练度98/100)、铁砂掌(精通,可硬接兵器),能正面压制二流武师上游,应对30名普通打手】
“按计划来,”乔郓的声音比往常沉了几分,粟老爹家孩子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赵虎,你带两个护院去西头粮库盯梢,记清黄三的人什么时候运种、运粮;林砚,你去收集黄三卖假农药的证据——找买过药的农户要样本,再查他的粮库账本,看他囤了多少种;陈先生,你写‘粟瘟病防治与粟种保全’的呈文,去找巨野县丞张鼎——雷都头说过,张县丞是他的同科秀才,最恨欺压百姓的奸商。”
晌午的日头毒辣,晒得粟叶卷成筒状,乔郓却觉得心里发寒——他走过曹州、兖州、济州的十几个州县,从没见过黄三这样狠的粮商,连农户的救命粟种都要囤。苏婉指挥着十几个妇人熬制祛瘟膏,大铁锅支在田边的空地上,柴火噼啪作响,粟根和黄柏在锅里翻滚,褐色的药液冒着热气,苦中带涩的药香飘出老远。有个妇人的手被烫起了水泡,她只是用凉水冲了冲,就继续搅拌:“乔主事,俺家也种了三亩粟,要是能治好,俺娃就能吃上粟饭了。”
王月瑶在调试防瘟点播耧,她把瘟苗剔除刀的凹槽磨得更深些,这样切断病株根系时更干净,不会带起泥土里的病菌;又在播种斗的出口加了个小筛网,防止抗病粟种里混进杂物。“粟老爹,您来试试,”她把耧车推到粟老爹面前,“这耧剔除病苗、播新种、撒肥一步成,比您手工快十倍,还不伤好苗。”
粟老爹颤抖着握住耧车把手,推着走了两步,看着抗病粟种均匀地落在土里,枯瘦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能……能种上就好,俺娃再饿两天,就能等到粟苗长出来了。”
乔郓握着柳叶刀,在田边的空地上练习雷氏刀法的“破风三式”——这是他结合雷横的刀谱和近期打斗经验悟出来的招式,第一式“劈风”破敌攻势,第二式“旋风”卸力反击,第三式“刺风”直取要害。他挥刀劈向一根碗口粗的枯树干,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咻”声,树干“咔嚓”断成两截,切口平整如削,连树皮都没崩裂——这是他第一次能如此精准地控制刀力,不再靠蛮力,而是靠技巧与力道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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