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上的棉田裹着一股焦涩的虫腥味,半人高的棉株上,棉铃虫的幼虫像一条条青绿色的小蛇,爬在棉桃上啃咬,有的棉桃已经被蛀空,裂开的桃壳里塞满黑色虫粪;没被蛀的棉桃也泛着青黄,轻轻一碰就掉在地上,摔开后里面只有干瘪的棉籽。乔郓蹲在一丛棉株前,指尖捏起一条两寸长的幼虫,虫身一缩,排出墨绿色的汁液,沾在指腹发黏:“这是‘棉铃虫’的老熟幼虫,”他对身边的老棉农张老爹道,“一天能啃三个棉桃,三天就能把一亩棉田啃光,您看这棉纺车,都蒙着灰——没好棉桃,再好的手艺也纺不出纱。”
张老爹手里攥着一个破了口的棉桃,枯瘦的指节上缠着沾着虫粪的布条——那是昨天摘病桃时被枝桠划破的。他的棉纺车摆在田边的土坯房门口,车轴锈迹斑斑,纱锭上还挂着去年没纺完的粗纱,风吹过,纱线“嗡嗡”作响,像在叹气。“俺种了二十八年棉花,”他指着田埂边堆着的病桃,“去年收的棉还够纺三匹布,今年开春买了赵记粮行的‘抗虫棉种’,花了三倍的钱,结果种下去才发现是普通种——赵八说‘虫多是天旱’,让俺们买他的‘杀虫粉’,其实就是掺了滑石粉的灶灰,撒在田里连虫都惊不走,俺没钱买,只能看着棉桃一个个烂。”他说着,往屋里瞥了一眼,六岁的孙女丫丫正躺在床上,小脸通红,发着高烧,张老妈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仅有的几文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夫说要两文钱抓药,可俺们连一个好棉桃都卖不出去,咋给娃抓药啊?”
王月瑶推着一台“棉田防虫点播耧”走过来,枣木车架前端装着带细齿的“虫茧梳”——能顺着棉枝挑出藏在叶腋里的虫茧,后端的播种斗分三层:上层播经苏婉药浸的抗虫棉种,中层撒掺了苍耳子粉的草木灰(汶上多苍耳子,粉末有特殊气味,能驱避棉铃虫),最下层挂着个小铜壶,里面装着苏婉熬的药液,能通过细管滴在棉根周围,不伤害棉苗嫩叶。“刚才去粮行附近的棉纺坊打听,”她擦了擦脸上的棉絮,车架上还沾着细小的虫粪,“赵八和县衙的税吏周通勾结,把朝廷拨的‘农桑补贴’扣了一半,给梁山的‘白花蛇’杨春当‘保护费’,杨春派了二十五个喽啰帮他看粮库,还把真的抗虫棉种囤在城西的旧棉厂,谁要是敢私藏棉种,就把谁家的棉纺车砸了。”
苏婉提着药箱快步走来,药箱外裹着一层薄棉——怕药膏受冻,她拿出两个陶罐:一个装着深绿色的“杀虫膏”,罐口沾着苍耳子碎,另一个是淡黄色的“壮桃液”,里面飘着切碎的棉叶——“这杀虫膏用苍耳子、苦参和硫磺熬了一夜,苍耳子的气味能熏走成虫,药膏沾在幼虫身上,半天就死;壮桃液加了豆饼和骨粉,浇在棉根上,能让没被蛀的棉桃长得更饱满,还能让棉株更抗虫。”她蹲下身,用竹片将杀虫膏小心地涂在棉桃蒂部,动作轻得像怕碰掉棉桃:“得先把病桃和带虫茧的棉枝剪下来,在田外挖三尺深的坑烧了,烧完的灰撒在田边,能当驱虫的屏障,不然成虫飞过来,还会在好棉株上产卵。”
乔郓激活信息探查扫过棉田和赵记粮行:
【作物:汶上细棉(棉铃虫感染率88%,棉桃受害率70%,预计减产85%)】
【核心冲突:赵八垄断抗虫棉种(假种抬价200%,真种囤于旧棉厂,由15名喽啰看守)+ 周通扣发农桑补贴(挪用30两,分赃40%)+ 勾结梁山杨春(二流武师中游,擅长“蛇形枪”,喽啰多为汶上本地无业者,家人靠棉田收入糊口,对赵八仅因“欠薪”效力)】
【智斗关键:赵八每周五清晨用牛车运假种去各村,路线经棉田南侧的窄路(仅容一辆牛车通过,两侧是深沟);旧棉厂的后门藏在棉柴堆后,钥匙由杨春的副手保管,副手的老母亲住在张老爹隔壁,靠张老妈接济;杨春的蛇形枪虽快,但近战灵活性不如石勇的流星锤】
【石勇定位:擅长追踪与近战压制(曾在镖局练过“锁喉缠”技巧),可通过牛车辙印找到旧棉厂后门,用流星锤链无声破锁;近战能压制杨春,避免农户受伤害】
【主角状态:体质51(高级武师初期),全程主导“查账+攻心+围堵”策略,仅在杨春威胁张老爹时出手,突出团队协作与智谋】
“按计划来,用‘账本敲山、家人攻心、窄路围堵’破局,”乔郓召集团队与石勇围在棉田边,声音压得低却清晰,“林砚,你去县衙找周通的补贴账本——他把扣下的钱存在粮行的暗柜里,账本藏在税房的抽屉夹层,找机会抄一份;陈先生,你联系张老妈和其他接济过喽啰家人的农户,去旧棉厂附近喊话,提‘欠薪’和‘家人的病’,瓦解喽啰的战意;赵虎,你带护院在窄路两侧的深沟里铺拌了杀虫膏的棉柴——牛车一压就陷,杀虫膏的气味能逼停牛;苏婉,你多熬些杀虫膏,装在陶罐里,分给农户,等会儿用来堵旧棉厂的窗户,逼喽啰出来;王月瑶,你把防虫耧的虫茧梳调得更密,帮农户挑虫茧,顺便教大家怎么分辨虫卵;石勇,你跟着赵八的牛车辙印,找到旧棉厂的后门,等我们的信号,用流星锤链打开门锁,别惊动里面的喽啰——要是遇到杨春,别硬拼,先缠住他,等我们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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