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接过乔郓递来的粗布手套——荞麦杆有刺,免得划伤手,他看了眼屋里啃窝头的郑荞,轻声道:“俺会盯紧杜兴,也会护住钥匙,不让他毁了账册。”他跟着乔郓往加工坊走时,路过坊后墙,闻到里面飘出的荞麦面香,混着淡淡的霉味——那是地窖里的陈荞受潮的味道,心里更确定种和面都藏在里面。
辰时一到,茶摊方向突然飘起块蓝布——工人罢工了!坊前的工人举着磨盘杆喊:“还俺工钱!还俺荞麦面!”护院们全冲了出去,孙二十二也跟着骂骂咧咧地往外跑,只有杜兴皱着眉,转身往后院走——他要去地窖查账。乔郓趁机混在护院后面,假装劝架,把人往坊外引;石勇则贴着墙根,跟在杜兴身后,眼看杜兴掏出钥匙要开地窖门,他突然窜过去,流星锤链“咻”地缠住了杜兴手里的短棍。
“你是谁?”杜兴猛地回头,短棍被缠得动不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之前在平度坏了张顺事的人?”
“知道就好,”石勇握着锤链,眼神冷得像山风,“把地窖钥匙交出来,再说说梁山在莱州藏了多少粮,饶你一次。”杜兴还想反抗,可短棍被缠得紧实,他刚要喊护院,乔郓已经从坊外跑了回来,手里拿着本账册——是林砚从孙二十二的屋里翻出来的,上面记着“救荒荞55石,磨粉40石,藏山后岩洞”。
“别喊了,孙二十二已经被抓了,”乔郓晃了晃账册,“你的护院也被护荞队的人制住了,再顽抗,只能等着去府衙领罪。”杜兴看着账册,又看了看围过来的工人,知道大势已去,把钥匙扔在地上:“是……是梁山要在莱州建粮仓,让俺们把荞麦面运去山后岩洞,等秋收后再转去总坛,给兄弟们当冬粮。”
地窖门一打开,满窖的荞麦香扑面而来——左边堆着麻袋,袋口印着“朝廷救荒”的红字,里面全是饱满的抗枯荞麦种;右边码着陶瓮,掀开盖子,里面是雪白的荞麦面,还冒着点余温。郑老爹跟着工人进了地窖,抓起一把荞麦种,眼泪一下子就掉了:“有救了!俺们的荞麦有救了!荞荞能吃馒头了!”
等护荞队把种和面粉运到荞麦田时,苏婉正好蒸好了荞麦馒头——用新磨的荞麦面蒸的,暄软雪白,装在陶盘里,冒着热气。郑荞捧着馒头,咬了一大口,嘴角沾着面渣,笑着说:“爷爷,甜!比窝头甜!”郑老爹摸着孙子的头,笑着抹眼泪:“等荞麦熟了,爷爷给你蒸一笼馒头,让你带学堂去!”
接下来的三天,莱州的荞麦田彻底变了样。王月瑶的点播耧在山地上穿梭,山地轮压出的种穴深浅正好,荞麦皮铺在里面,保水又透气,抗枯荞麦种撒下去没四天就冒了芽,嫩绿的荞麦苗顶着两片子叶,在山风里晃得精神;苏婉的保根液浇在种穴里,倒伏的病荞越来越少,健康的荞麦茎长得笔直,渐渐抽出了花穗;铁牛、周壮带着护荞队的人帮农户们挖“荞麦肥沟”,把陈荞磨成粉掺在土里当肥,二柱还教大家怎么给荞麦授粉(用竹竿轻扫花穗),农户们都笑着喊他“二柱师傅”。
晌午,郑老爹在荞麦田边摆了午饭,糙米饭、炒荞麦苗、荞麦面馒头,还有一大锅荞麦粥。郑荞捧着粥碗,给每个人都递了个馒头:“石叔叔,吃;乔叔叔,吃……”石勇接过馒头,咬了一口,荞麦的清甜混着麦香,比在镖局吃的任何干粮都实在——那是救了一坡荞麦、圆了孩子心愿的香。
傍晚,捕快送来消息,孙二十二被判罚银三千二百两,杜兴被押去府衙候审,地窖里的荞麦面全部分给了农户,县丞还拨了八十五两银子,让农户们修山地的排水沟。郑老爹拿着分到的面粉,激动得手都抖了:“今年肯定能收上好荞麦,荞荞再也不用吃糠粥了!”
夜色渐浓,荞麦田里的灯笼亮了起来,映着翠绿的荞麦苗和初开的白碎花,像撒了层碎雪在绿毯上。乔郓看着身边的团队:林砚在整理荞麦种发放的账本,笔尖划过纸页,带着点山地的潮气;陈先生在和农户们商量排水沟的修造计划,郑老爹主动要求带年轻人去挖沟;苏婉在熬新的祛枯膏,陶瓮里的知母味飘在夜色里,清清凉凉的;王月瑶在修改点播耧的图纸,想加个“荞麦授粉杆”,帮农户省力气;赵虎、石勇和铁牛在田埂上巡逻,郑荞坐在郑老爹的怀里,手里拿着个荞麦秆编的小鸽子,跟着他们一起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突然,石勇停住脚步,目光落在山后岩洞的方向——那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地上留下了张揉皱的纸条。石勇捡起来递给乔郓,纸条上是杜兴的字迹,写着“莱州粮储暴露,速调海州粮支援,粮仓选址待报”,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宋”字印,和之前昌邑、平度发现的印记一模一样。
乔郓捏着纸条,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山风卷着荞麦花香吹过来,带着点凉意。他没说话,只是往海州的方向看了眼——夜色里,远山的轮廓像藏着无数秘密,而梁山的粮网,显然比他们想的更密,下一站海州,怕是要面对更棘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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