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丘城西南的引水渠边,晨露还沾在渠岸的青草上,小豆子提着个陶盆蹲在渠边,本想捡几颗渠底的圆石子玩,手指刚碰到水面就皱起眉——往日里清亮的渠水,今天却泛着层灰绿浮渣,水流也慢得很,渠底的石子都露了大半,连最灵活的小鱼都不见踪影。
“水咋变浑了?”小豆子戳了戳水面的浮渣,指尖沾了点黏糊糊的东西,凑近一闻,有股腐草的腥气,不是渠水该有的清甜味。他顺着渠岸往上走,没走几步就停住了——渠中间漂着捆发黑的烂草,草下面还压着个鼓鼓的麻袋,水流撞到麻袋上,只能绕着走,难怪变慢了。
“乔叔叔!渠里有东西!”小豆子撒腿往城里跑,陶盆晃得差点掉在地上,路过正在渠边打水的张奶奶时,还不忘喊一句,“张奶奶别打水!水里有脏东西!”张奶奶赶紧放下水桶,跟着小豆子往城里走,嘴里念叨着:“这渠水可是俺们的命根子,可不能出岔子!”
乔郓正在北门检查防火泥,听说引水渠出了问题,立刻跟着小豆子和张奶奶往渠边赶。刚到渠岸,就闻到那股腐草腥气,他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浮渣,露出下面的麻袋——麻袋口露着点碎木屑,和之前梁山堵芦村渠用的麻袋一模一样。“是梁山的人干的,”乔郓的手指划过渠底的淤泥,摸到块冰凉的硬物,挖出来一看,是块带着“梁”字刻痕的木桩,“他们想堵了水渠,断咱们的水;还扔了腐草烂东西,想污染水源,让咱们没法用水。”
张奶奶一听就急了,手里的水桶“哐当”放在地上:“这可咋整!俺们浇田、做饭都靠这渠水,要是断了水,田里的稻子就完了,城里的人也得渴着!”周围闻讯赶来的农户也慌了,有的扛着锄头想直接挖麻袋,有的急得在渠边转圈,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别慌!咱们分着来,肯定能保住水渠!”乔郓立刻喊住大家,开始分工,“石勇,你带二十个壮丁,把渠里的麻袋、烂草清出来,注意安全,别让渠底的木桩划伤;周壮,你跟阿山的猎户队,顺着渠上游走,看看梁山的人有没有在前面设埋伏,防止他们偷袭;王月瑶,你编些滤水的藤网,放在渠口,把浮渣滤掉,保证水流干净;苏婉,你用草药检测下水质,看看污染严不严重,要是需要,就熬些解毒的汤药;李老爹,您能不能打些铁栅,放在渠中间,防止以后再有人往渠里扔东西堵水?”
“没问题!”老匠人李老爹扛着工具箱就往铁匠铺跑,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俺这就打铁栅,保证结实,就算是大木桩也别想堵进来!”王月瑶也转身往竹编坊走,手里已经开始盘算藤网的网眼大小:“滤水网得用细竹篾编,网眼比米粒还小,才能滤掉浮渣!”
石勇带着壮丁们下了渠,渠水刚没过膝盖,冰凉的水渗进裤脚,却没人在意。他率先抓住那捆烂草,用力一拉,草下面的麻袋露了出来,里面装的全是湿泥和碎石,沉得很。“大家搭把手!”石勇喊着,壮丁们有的抬麻袋,有的用锄头挖渠底的淤泥,渠边的农户们也没闲着,有的递筐子,有的帮忙搬清理出来的碎石,热闹得像秋收时的场面。
刚清到渠上游,突然传来“咻”的一声——是周壮的预警哨!石勇立刻握紧铁链,往上游望去,只见三个穿黑布衫的喽啰正往渠里扔新的麻袋,显然是来加固堵塞的。“别跑!”石勇手腕一甩,铁链“哐当”缠住最前面喽啰的脚踝,那人“咚”地摔在渠边,剩下的两个想跑,却被赶来的猎户们拦住,没一会儿就被绑了起来。
“你们为啥要堵水渠?”张奶奶走过去,指着喽啰的鼻子问,语气里满是气愤。其中一个喽啰低着头,声音发颤:“头领说……说断了安丘的水,你们就会投降,不然……不然就杀了俺们的家人……”乔郓叹了口气,让壮丁们把喽啰押回城里,等过后再做处置——这些人也是被胁迫的,没必要赶尽杀绝。
苏婉这时提着药箱来了,手里拿着几根刚采的艾草和金银花。她把艾草放进渠水里,没一会儿,艾草叶就微微发黄:“水质有点污染,但不严重,熬点艾草金银花汤,大家喝了再用水,就能预防肠胃不舒服。”她还教农户们把渠水烧开了再用,“烧开能杀死水里的脏东西,更安全。”
王月瑶的滤水网也编好了,她带着妇女们把藤网固定在渠口的木架上,网眼细密,水流过网时,浮渣全被拦在网面上,漏下去的水重新变得清亮。“这网每天得清理一次,”王月瑶对负责看渠的农户说,“要是网眼堵了,水流就慢了,记得及时换。”
日头升到半空时,老匠人李老爹推着小车来了,车上装着三块铁栅——铁栅用拇指粗的铁条焊成,上面有菱形的网眼,边缘还磨得光滑,不会划伤渠壁。“俺们把铁栅放在渠中间的石墩上,”李老爹指挥壮丁们抬铁栅,“这样既不挡水流,又能挡住大的东西,以后再有人想扔麻袋,就别想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