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丘城的晨雾刚散,城门口就冲进来一个浑身是泥的探兵,他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箭杆,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乔主事!不好了!宋江亲自带了三百人来,还拉着三架‘轰天炮’,就扎在十里坡的营寨里,说是三天后必破安丘!”
“轰天炮?”乔郓心里一沉,他曾在密州听过这器械的名头——比普通抛石机大两倍,能抛三十斤重的石弹,还能填装裹着火油的陶罐,一炸就是一片火海。他立刻召集众人,城主府的院子里,周壮铺开新画的地形图,十里坡的位置用红圈标着,旁边还画着三道车轮印,是轰天炮的轨迹。
“宋江这是来报仇的,”周壮指着红圈,“黑松林那仗咱们断了他的粮,还抓了胡三,他肯定想速战速决。轰天炮的射程有五十步,北门的城墙刚好在射程里,得想办法挡。”
王月瑶蹲在地上,手里捏着根藤条比划:“俺们编双层防火盾!外层用浸了桐油的藤条,内层夹着铁板,石弹砸过来先撞外层,再被铁板挡住,火油也烧不透。”她指尖划过藤条,上面还沾着之前编网时留下的细刺,“再在盾后搭木架,用滑轮吊着沙袋,石弹一过来就往下放沙袋,缓冲力道。”
老匠人李老爹扛着个刚打好的铁环,往地上一放:“俺们打‘地锚’!把铁环埋在城墙根,用粗铁链拴住木柱,木柱上裹铁皮,轰天炮撞过来也能顶住。再打些带倒钩的铁钎,插在城外三十步的地上,别让他们的轰天炮靠近。”
苏婉已经在整理药箱,把獾油膏和醒神粉分装在小陶罐里:“俺在北门、西门各设两个医点,再带十个学徒,受伤的人能及时治。还熬了些抗火毒的汤药,要是有人被火油溅到,喝了能减轻伤势。”
小豆子提着个藤筐,里面装着刚捡的干松针,凑过来说:“乔叔叔,俺可以帮着递松针!松针烧起来烟大,能挡他们的视线,之前烧粮草时就管用!”他的小脸上沾着点松脂,眼睛亮得像星星。
乔郓点头,开始分工:“周壮,你带二十个猎户,去十里坡附近的树林里侦查,摸清轰天炮的具体位置和守营的人数;石勇,你带三十个壮丁,把李老爹的地锚埋好,再用铁链把木柱拴牢,北门的城墙根都要护住;王月瑶,你组织妇女们编防火盾,中午前必须编好十面;李老爹,你接着打铁钎,越多越好;苏婉,你去医点准备,我去联系其他村子,让他们再派些壮丁来支援。”
众人立刻行动。周壮带着猎户们往十里坡走,他们穿着灰布衫,混在树林里像移动的树桩,没走多远就看到营寨外的轰天炮——黑沉沉的木架立在土台上,铁铸的弹兜闪着冷光,旁边堆着十几袋石弹和火油罐,守炮的喽啰有二十个,手里都拿着短刀,警惕地盯着四周。
“他们的粮车在营寨东边,”周壮趴在松树上,用望远镜看,“只有五个喽啰守着,粮车大概有十辆,上面盖着黑油布,应该是新运的粮。”他心里有了主意,只要烧了这些粮,宋江的轰天炮就算再厉害,也撑不了几天。
北门这边,石勇正带着壮丁埋地锚。铁环要埋进地下三尺深,再用水泥固定,壮丁们轮流用夯锤砸,“咚咚”的声响在城根下回荡。李老爹的铁钎也打好了,三十步外的地上插满了带倒钩的铁钎,钎尖朝上,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像一片金属的荆棘。
王月瑶的防火盾也编得差不多了,妇女们坐在城墙下,手里的藤条飞快地穿梭,外层的藤条浸了桐油,摸起来滑溜溜的,内层的铁板用铆钉固定,敲起来“当当”响。“再编两面就能凑够十面了,”王月瑶擦了擦额角的汗,“下午就能架在城墙上,刚好能挡住轰天炮的方向。”
正午时分,宋江的试探攻击来了。三架轰天炮“咚”地同时发射,石弹在空中划过三道黑弧,直砸北门城墙。“举盾!放沙袋!”乔郓大喊,十面防火盾立刻竖了起来,滑轮吊着的沙袋“哗啦”往下放,石弹砸在盾上,“砰”的一声巨响,外层藤条断了几根,却被内层铁板挡住,没伤到城墙分毫。
“好盾!”壮丁们欢呼起来,周壮带着猎户们趁机射出火箭,有的射中了轰天炮旁的火油罐,有的射向守炮的喽啰,火“呼”地窜起来,喽啰们慌着灭火,没再发射第二波石弹。
“撤!”宋江在营寨里看到攻击无效,只好喊停。乔郓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营寨,心里清楚,这只是试探,真正的攻击还在后面。他转头对周壮说:“晚上你带三十个猎户,去烧他们的粮车,只要断了粮,他们的轰天炮就成了摆设。”
周壮点头,开始准备夜袭——猎户们都换上黑布衫,弓箭上涂了桐油,还带了王月瑶编的静音藤鞋,踩在地上没声音。小豆子也想跟着去,却被乔郓按住:“豆子,你去给医点送松针,要是夜里有伤员,松针烟能帮他们醒神,比跟着去安全。”小豆子虽然有点失落,还是点了点头,提着藤筐往医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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