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早就按捺不住,狞笑着扑了上来。他比林石高大半个头,平日里仗着赵家的势,在村里横行霸道,根本没把这个半大孩子放在眼里。
林石虽然浑身是伤,动作却比赵三灵活得多。他侧身躲过赵三的拳头,同时扬起断刀,用刀背狠狠砸在赵三的胳膊上。赵三疼得嗷嗷叫,捂着胳膊后退了两步。
“好小子,还敢还手!” 王二麻子见状,也冲了上来。两个打一个,林石很快就落了下风。他既要护着身后的小丫和炕上的爷爷,又要提防两人的拳头,没一会儿就被赵三踹中了肚子,疼得他弯下腰,手里的断刀也掉在了地上。
“石头哥!” 小丫尖叫着想去扶他,却被王二麻子一把推开,摔在地上。
赵三趁机扑上来,死死按住林石的后背,拳头像雨点似的砸在他身上。林石的肋骨本就在鬼哭崖撞得生疼,此刻更是像要断了一样,嘴里涌上一股腥甜,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 他不能在这伙人面前示弱。
“说!药藏哪儿了?” 赵三揪着林石的头发,把他的脸往地上撞。粗糙的泥地磨得林石的额头渗出血来,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地疼。
林石咬着牙,一声不吭。他能感觉到小丫在哭,能听到爷爷在炕上发出微弱的呻吟,心里的怒火和屈辱像野草一样疯长。他恨自己没用,保护不了爷爷,保护不了小丫,连辛辛苦苦采来的药草都守不住。
“搜!给我仔细搜!” 赵癞子不耐烦地喊道。
王二麻子和赵三立刻在窑洞里翻了起来。破木箱被踢翻,里面的几件旧衣服散落一地;墙角的陶罐被打碎,里面的杂粮撒了出来;就连灶膛里的炭火都被扒拉出来,弄得满地狼藉。
“找到了!” 王二麻子突然喊了一声,从炕洞深处摸出一个油纸包。那是林石藏起来的一株血线草,他本想等爷爷好点再煎第二次药。
“嘿嘿,赵爷,您看这是不是?” 王二麻子献宝似的把油纸包递给赵癞子。
赵癞子打开一看,眼睛顿时亮了。那株血线草虽然被压得有些变形,叶心的红线却依旧清晰,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好!好东西!” 他一把将油纸包揣进怀里,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林石小子,算你识相,这药赵爷就替你收着了,保准物尽其用!”
林石眼睁睁看着血线草被抢走,心里像被刀剜一样疼。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赵三死死按住,只能发出愤怒的低吼,像受伤的野兽。
“赵爷,这丫头长得不赖啊。” 王二麻子突然盯着地上的小丫,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不如……”
“滚!” 林石猛地挣脱赵三的手,扑过去挡在小丫面前,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不准碰她!”
赵癞子瞥了小丫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别惹事,赶紧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血线草,懒得在这破窑洞里多待。
王二麻子和赵三不甘心地瞪了林石一眼,跟着赵癞子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赵癞子突然回头,阴恻恻地笑了:“林石,告诉你爷爷,欠赵家的租子可别忘了,要是月底还交不上……” 他指了指摇摇欲坠的窑洞,“这破地方,可就归赵家了。”
说完,他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三个伤痕累累的心。
林石瘫坐在地上,看着被抢走的药草留下的痕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是为自己哭,是为爷爷哭,为小丫哭,为这个处处欺负人的世道哭。
小丫爬过来,用袖子笨拙地擦着林石脸上的血和泪:“石头哥,别哭…… 我们再想办法……”
林石握住小丫冰凉的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 那个御风而行的仙人,是不是也见过这样的人间疾苦?他是不是有办法,能让这些恶霸不敢再横行霸道?
这个念头像一颗火星,落在了他被仇恨和屈辱填满的心里,悄无声息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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